声音柔柔的,听进人耳中却冰冷入骨,
自甘堕落,投机取巧,好高骛远,一个个评价从心中某些不知名的角落蹿出,
“为什么只有这点分?”
“你每天都在干什么?”
“恬不知耻,简直令家门蒙羞!”
“神经病你,拿你的这点儿钱去治病吧。”
曾经的各种话语一阵阵冒出,猛烈捶打着徐景的头,他原地晃了两下,倒退着跌坐在床上。
‘这就是我心里的魔障吗?’徐景大口喘着气,只觉得四肢发麻,全身热得如同熔炉。
看着身旁的好友为自己忙碌着,一个认为自己是低血糖犯了,要去外面给抓些糖果,
另一个则就近去住在附近的校医家敲门请人,
他的内心动摇了。
修行,真的有用吗?
修了六年,刚刚入门,前路渺茫至此,真的还要继续修吗?
脑海里那轻柔的声音适时冒出,
“现在去全心全意学习,哪怕做不到完美,可足以差强人意,为什么不去呢?”
为什么不去呢?
所有人都在努力备考,要考上一个好大学,都想凭此改变自己的人生,
去创造梦寐以求的生活,你为什么这么特殊呢?
一道光明大道就平铺在面前,你的朋友,同学,见过的所有人都在那康庄大道上赶路,
为什么就你非要在小路上独行?
为什么你非要去做梦呢?
你真能成仙?
徐景的全身止不住地颤抖,月亮孤悬在窗外,
皎洁月光自沿着窗框铺洒在他的脸上,黑夜里,连月光亦有方向!
他的眼泪再也无法被抑制,那一直存在的光怪陆离的记忆却史无前例地变得清晰起来,
尽管仍看不大清,可他明确地感知到一个新的世界在向他靠近,但此时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悲伤,泪水,暂时落单的人,加上月光,
兴许还要加上一重如灵气被吸纳入体般的孤独。
‘我只有修仙了。’这是他悲伤之余仅有的思考,但也是决断。
因为他毕竟是个孤僻固执的人。
等高陈二人带着校医回来,徐景已经走了,极操蛋的走了。
这时的窗台上,月光柔柔的照着大理石的飘窗,反射出亮光,
月亮多好啊,曾照亮了多少人黑夜里的前路,可能无人想得到这样的它也能伤害到其他人。
这夜里,徐景终于看清了那些梦。
在梦里,他见到了几天后的自己,一个始终在逃命,始终在失去,看不到胜利曙光的自己……
夜很长,而那梦更长。
华夏境内还有十一个人和他做着同一个梦,过了这夜,离末日就只剩九天了,可人们还未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