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次,又赢了吧。”
“护道者大人到了,我们撑下来了!”
角落中残存的少年相互搀扶着,望向战场上无比璀璨的华光,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又活下来了,人们不由感叹,
却也立马开始援救被掩埋在废墟里,或是压在石块下的伤员,末世里,每一条生命都太过宝贵。
人群攒动,徐景望着周围立即庆祝的众人,心中对护道人油然生出分敬佩,不过他的目光被余下的一面色惨白的灰衣少年吸引,
那少年抛开损坏了的炮管,快步赶到尸体堆中,不断用手挖刨,直至一块块被炮弹轰飞的衣服碎片的出现,
他似疯了般不顾全身的伤口,寻觅着那被自己亲手送走的友人,
可那身着球衣的高个少年是逝去了的,最终唯有衣物的碎片被攥在手心,
血染红了碎片,顺着少年的手臂流下,
滴滴答答,滴滴答答,
他的悲鸣如野兽的呜咽在终结的战场传了很远。
徐景目睹了这一切,久久难言。
却见到一白毛女孩不要命地靠近了战场的深处,一股信息忽然涌入了他的脑海,他竟可与她共情!
在这样奇异的视角下,她一步一步艰难挪移着,忽然眼里好像瞧见一个英气勃勃的少女就在前方,
那少女扶着受伤的左臂,倚靠在法相下一块凸起的地基上,被神光笼罩,如同战胜的神女一般对她招着手。
“姐。”
她喃喃道,忍不住加快着步伐,可又被什么绊倒,摔在地上,疼得眼泪直流。
‘姐姐又该笑话我了,’
徐景察觉到白毛女孩心中产生了那么一点点的恼火,可转眼,她的内心油然生出的是一股衷心的感激,
'还好,我们有护道者大人。'
可当那张坠着泪的笑脸终于抬起,她的身形却又陡然凝固,与她共享感官的徐景也呆住了。
只见无数的锁链忽从半空中的灰雾探出,原本所向披靡的法相立刻被困住,
那锁链又自法相后脑穿入,电光火石间,在法相左臂穿进穿出二十余次,
金光振荡,整个法相被铁锁层层包裹,辟邪神光与那缠绕于铁锁的黑气相互缠绕,至于消融。
可神光四处受敌,终是力有不逮,黑气骤然浓缩化作细针打开了缺口,
无边的黑暗在这缺口轰塌,光明被极限增多的黑暗虚空消减,直到光明再无挣扎之力!
雾气翻涌,隐隐约约的黑影排列到很远,却又一瞬间占满了战场。
哀嚎再次充斥战场,绝望,痛苦,破碎了人们的一切幻想,
惨淡而魔幻的现实又逼至每一人面前。
百米之高的法相身躯上立刻爬满了各类的魔物,它们狂暴残忍地破坏着法相,
可这些不过是些虫子,在一阵变动中,一只巨猿被甩飞到地,正正落在法相身下,
它不过挠着头,就起身跳走,不远处却隐约传来一阵痛彻心扉的悲呼。
一个小女孩怔怔地站在那儿。
战场中心,真正的恐怖尚属那一道于万米高空红雾里酝酿的巨剑,
巨剑只有剑尖露出,却正对着原本纵横战场的法相,法相周遭剑气飞舞,
可未及一瞬便尽数被拘束于空中,那撕裂空间的剑鸣如同悲泣。
一轮黑日煌煌而出,照在万米高空,缓缓下移,
无尽压力倾泻,有如青天坠地,压得法相不得不单膝跪地,搏命支撑。
天塌了,化作碎片。
“护道者大人,要败了?”
所有人茫然着,望向天空。
'我们一定能,能赢的。'
万民的心声犹豫动摇,可天上那圈黑日依旧煌煌。这一句句的肯定,却透露了所有人的恐惧。
真的,能赢吗?
楼顶,一团红雾不断翻涌,对面的青衣少年摇摇欲坠地站立着,
他的衣衫破烂,不再有以往那股遗世独立的超然气质,
此刻随着面前那团红雾涌动,四面,八方,空无两域无尽红光闪烁,杀机弥漫整个空域,
“当真避无可避。”少年的眼眸里影射出无数自己被击中死去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