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瑶倒是对邢承恩提过的生态农业很感兴趣,而且也在尝试。
轮耕制度古人已经发现了,可是邢承恩提出的换作物还是比较新颖的课题。
邢承恩就知道老家一般是大豆→小麦→玉米三年轮作;一年多熟条件下既有年间的轮作,也有年内的换茬:南方的绿肥—水稻—水稻→油菜—水稻→小麦—水稻—水稻轮作,这种轮作由不同的复种方式组成,因此,也称为复种轮作。
不过稻油轮作产区,要求水稻收获机配套秸秆粉碎装备,实现水稻秸秆就地还田,好在邢承恩这边有蒸汽机,带动铡刀砍稻杆还是轻松的很,缺点就是需要人工辅助,或者烧成草木灰肥田。
邢承恩给何瑶看的农书都是后世先进理念,不过玉米、红薯等很多作物还在美洲呢,何瑶只当这是仙界之物没有在意,于是他只能在现有条件下尝试新方法。
邢承恩也是开始执掌一地才觉得很多事情真的不是自己以为的,方方面面各种问题都要解决,计划总是因为意外而变化,好像成了一个变量关系。
他感觉统治者需要成为一个水桶型选手,要样样精通,可实际上相当难,因为这个桶长短板真的会差别很大。
好比徽宗被很多人骂,前世邢承恩也骂过,不过来了了解之后才知道原先看史书还是片面了,可能作为帝王他武功不够,可是他建立了为穷人看病的安济坊,为无法维持生计的老人和孤儿建立居养院,甚至还创立漏泽园用来安葬穷人,这些措施到南宋还在起作用。
他对底层百姓的关怀在中国历史中都是绝无仅有的,也许这就是一个艺术家对民间疾苦有丰富的情感体察。
所以邢承恩在碰见自己不了解或者不擅长的事情上主动让贤,当然这是手下人以为的,其实是他们没见过挂路灯的资本家。
吕向文带着一群学徒正在平地里驰骋,在山里哐当砸地的生涯真是糟糕透了,每天只能慢慢前进砸地,脑子里都是恐龙抗狼的声音,哪有这在地里突突突一阵跑过瘾,在夕阳下奔跑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想想在山里干的都是啥呀!把伐倒的树拉到河边,让它顺流而下,还要把挖出大坑的树根拖出来,再就是等填平大坑后自己一顿疯狂捶打,把路夯实之后,再换上压路机一路压,要是坡度太大,还要小心翻车,那是会死人的。
更别说山里的蚊虫,要不是有花露水等防护用品,估计都得肿一圈,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他都很怀疑这生番是怎么生存下来的。
哪里像现在,眼前无边无际的平原平坦、广阔,像是一个硕大无比的墨绿色的大翡翠圆盘,苍茫浩渺,气魄摄人。
拖拉机在收获过的土地上来回不停地开动着,在自己身后翻起了层层泥浪,这场面看着就美。
随着蒸汽拖拉机越来越多,在大平原开垦土地效率要比人力快的多,不过有些地块还是需要牛和人力。
不止如此,何瑶还安排人加大排水渠的建造,邢承恩说了今年的雨水会特别大,所以他在做一些水利方面的部署,沿河还建了河堤,一些拦河坝和蓄水池都在这两年修建了一些,还留出了一些泄洪的地方,都是些不适合耕种的盐碱地,一旦水情出现问题就安排泄洪。
……
港口,一营陆战营的士兵正在缓缓登船,这批士兵是先期去基隆港开辟拓殖点的,补给已经装船完毕,还有两千日本浪人已经上船,陆战营是最后登船的士兵。
邢承恩对带队的王海涛专门交代道:“此次你们在基隆的任务是立足防御,先期建立好营寨和防御体系,火炮给你们十门,传信快船每天一趟,消息要及时报告,勘探好附近的情况,如果可以的话肃清周边,春耕完成之后我会带队过去一趟,时间紧任务重,你肩上的担子很重,辛苦了。”
“主君放心,保证完成任务!”王海涛大声回复。
“行了,出发吧,祝你旗开得胜。”
“是!”王海涛敬了个军礼,转身招呼一群实习完毕的政务学徒们上船。
邢承恩一直看着船队缓缓离港,直到看不见船了才还在原地站着。
“船队已经走远了,咱们回去吧,海边风大,吹多了不好。”王进看邢承恩不走,便上前劝道。
“一时有些心绪不宁罢了,是不是老父亲看孩子远游都要心里不舍一下。”邢承恩感觉现在的心境有些像送孩子上大学时的状态。
“主君是第一次经历,以后习惯就好了,琉求需要的矿产越来越大,基隆的开拓越早越好,咱们的钢铁需要那里的煤矿。”
“倒是我着相了,走,咱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