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一个皇子女婿,永昌侯府怎么可能继续中立,不做出选择呢?即使他们真的不想站边,也没有人会相信,更不用说转投为其他皇子效力了,只会引起更深的忌惮。
所以自赐婚之时起,永昌侯府就已经默认为五皇子萧承绪一系的人了。
听到谢瑶卿的质问,萧承绪仿佛遭受了沉重的打击,他的脊背瞬间微微弯曲了一些,声音中充满了无法抑制的颤抖:“你认为我是为了获得侯府的支持才请求父皇下旨赐婚的?是我存心算计于你?”
谢瑶卿挑起眉头,轻轻冷笑一声,她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似乎又把什么都说了出来,一切都无需言明。
不是为了权势,难道还能是因为她这个人吗?这话说出来谁信啊,简直是可笑至极 。
要知道,她与萧承绪在此前的十多年里根本就没有见过面。而且她在外也并没有多大的名气,比起什么京城第一才女可差远了,京城第一才女美名备受赞誉,就连先帝都曾经不止一次亲口夸赞过,相比之下,她算得了什么,一个寂寂无名的闺阁小姐罢了。
萧承绪的脸色变得十分惨白,甚至还透露出几分凄凉落魄之感。然而转眼间,他却突然又变得疾言厉色起来,“所以,这就是你一直对顾清涧念念不忘,难以割舍的原因吗?因为我当年拆散了你们的好姻缘?让你们这天造地设的男女劳燕分飞?”
“难怪顾清涧这么些年始终独身一人,没有娶妻,郎有情,妾有意,我成了挡在你们中间的恶人了是不是?”
谢瑶卿刚松开的拳头不自觉又攥紧了,心中怒火熊熊燃烧,扬起手一巴掌甩在了萧承绪脸上,怒喝道:“你闭嘴,少胡说八道!我和顾清涧从始至终清清白白,我什么时候对他难以割舍了?”
“你失踪下落不明时,我一整夜一整夜地睡不着觉,愁得头发都白了不少。有逆党派人暗杀你的时候,我有没有拔剑和你共御外敌?你的哪一次生辰,我没有精心为你筹备惊喜,萧承绪,你没有心,你就算有心,也是石头做的,我不止为了你痛哭流涕,担惊受怕过 ,连命都舍得给你,为你挡的一箭伤疤至今未消,怎么到了你嘴里,我反倒是痴恋顾清涧了,一句话就轻易抹掉我的心意。”
“就算顾清涧没有娶妻,就一定是因为我吗?是我让他不要娶妻吗?是我许了他什么海誓山盟吗?”
“难道不是吗?浣花溪上见卿卿,眼波明,眉黛轻,他若是心中坦荡,缘何会做出这般诗文。”
此时此刻,萧承绪已经完全陷入了一种近乎疯狂的偏执之中。他无法容忍顾清涧与谢瑶卿之间存在哪怕一丁点的关联,只要他们之间稍有牵扯,无论是否是偶然,是真是假,在他眼中都会被视为顾清涧和谢瑶卿旧情未断的证据。
或许他内心深处也明白,如果没有那场突如其来的赐婚,那么谢瑶卿和顾清涧极有可能走到一起。那纸因变故而解除的婚约,重新恢复也不无可能。
然而,他却成为了这个故事中的变数,彻底打乱了原本即将尘埃落定的一切。
更糟糕的是,他心知自己所使用的手段并非多么光明磊落。
若他只是普通的世家子弟,而非皇室的一员,是金尊玉贵的皇子,得先帝器重,那么永昌侯府完全有能力回拒任何一门他们不满意不情愿的亲事。
明知赐婚圣旨已下,无力回天 ,永昌侯还是义无反顾连夜进宫,恳请先帝收回旨意。
然而皇帝的金口玉言如同泰山压卵,更何况是下达的圣旨,毫不意外,先帝对于永昌侯的请求并未支持。相反,先帝对此深感愤怒,认为永昌侯是蔑视皇权,将人训了一顿,无可奈何之下,永昌侯只能带着满心的失望走出宫廷。
回到侯府后,永昌侯望着年幼的女儿,心中充满了无尽的叹息。
他原本期望能够为女儿寻觅到一门美满的姻缘,但天意弄人,将女儿推向了皇室的漩涡之中。面对这无法改变的现实,永昌侯感到无比的无奈和忧虑。
谢瑶卿虽然是被家人捧在手心里宠着长大的,但她也知道违抗皇命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因此劝说永昌侯不要再为了她四的婚事去惹怒了先帝,不然恐怕会牵连到整个侯府,逆来顺受,接下圣旨,自愿嫁给那个素未谋面的五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