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鸽嫌弃的看了一眼香炉,又看了看黄玉摆件,这才神色一收,笑道:“还是爷爷的眼光好。”
该说的事情说完了,方鸽和温语两人也没有久留,让傅岚山早点休息,便驱车往回赶。
车上,温语一手开车,一手把玩一只小巧的镂空玉雕。
方鸽则眯眼假寐,连那只香炉也只是放在一边,完全没有被她珍视。
半路无话,气氛沉闷至极。
温语憋得慌,一脚刹车将车子停在路边,将玉雕朝后一扔,便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方鸽被砸醒,瞧见怀里的小物件,眯眼瞧了瞧,古大师的作品,价值在3000万左右,是个不错的好东西。
只不过看了一眼之后,便发现温语下了车,于是按下车窗,冲着外头喊道:“尿尿扶着鸟,风吹尿飘,容易打湿裤腿子。”
大雨停歇,空气里带着冰凉的泥土气息,温语下车只觉神清气爽,哪知被她这么一句话,再好的心情也成了泡影。
她想当做听不见,但方鸽顶着“自己”的那张脸,说出这样粗鄙不堪的言语,样子实在太丑陋,再怎么装也不行,膈应!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回头看向方鸽,“傅怀瑾也不是一个善茬,你拿他做幌子,万一被他知道了,你知道后果吗?”
“管他呢!”方鸽浑不在意。
温语气急,站在马路上就要解下裤腰带。
“温白莲!你敢!你只要敢做,我明天就出去裸奔!”
温语咬了咬牙,迈着长腿来到车前,俯身,凝视,“你威胁我?”
方鸽一脸慌张,“不敢不敢,我可没这个胆量!”
温语看着“自己”贱兮兮的样子,实属被恶心到了,“从明天开始,我要出去一个月,你自己耗子尾汁。”
方鸽顿时急了,“可不行这样啊!我……你可是受虐体质,你这一撂挑子,我怎么办!”
温语斜了她一眼,“当初我带你回来就是为了保护我,结果呢?你在做什么?”
方鸽一时语塞,不敢作答。
“你在看戏,看我被人殴打虐待,看我在大庭广众出丑,不仅不管我,还偷我的礼物拿出去卖钱!”
当面被人戳穿,每一句都是暴击,尴尬、羞愧、懊恼、后悔……种种情绪将方鸽的脸憋得通红。
她偷偷瞄了温语一眼,想要道歉,但又不知怎么开口。
尤其是想到之前跟他说的那些话,心里想得那些混账事,更是觉得无地自容。
温语可没打算放过他,“你!方鸽!就是一个混蛋!言而无信的混蛋!我天天求你留下来,如此卑微至极!你却把我的自尊踩在脚下,对我视而不见!”
她说累了,吸口气,缓了缓,继续说,“这么多年来,我把每天当做最后一天度过,不敢招惹人,不敢出去逛,生怕遇到让我承受不了的人和事,只想安全度过剩余的日子。
可就是这样,我的每一天都是地狱,每一刻都是煎熬,你根本不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
直到遇见你,我以为我的生活会有所改变,也的确如此,我在慢慢变好,可你却要离开。
我知道自己是个二手货,哪怕我是干净的,照样也会被你嫌弃。
我这样的一个人,不配用真诚和真心来打动你,那样只会显得我虚假。
可我没有别的本事,就只能用金钱和色诱,可我这样的行为,反而让你觉得我是个好欺负的烂货!”
方鸽像只鹌鹑一样蜷缩在车里,不敢回一句嘴,倒也不是怕他骂,而是怕他乱来,真把自己给突突了。
但此刻的她也的确在深思反省,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你若经他苦,未必有他善。
她变成了温语,这才刚刚开始,就已经感受到了无端的恶意。
都不敢去想自己和她万一换不回来,那会是怎样一种绝望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