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不算盗窃?不是自己的财物,不经主人同意,私自取用。虽然主人已经不在人世,可是擅自挪用他人财物,到底是违法的。
有人来喊二人前去用餐。
杨珍松了口气,不再纠结于使用身子原主财物这种令人困窘的问题。
晚餐很丰盛。
杨珍胃口不错。吃了半饱,杨珍发觉对面的徐世杰动作慢悠悠的,有几次夹起的菜掉落桌面上。杨珍想到他左胸那道伤口。出于关怀,杨珍主动询问徐世杰要吃哪些菜,非常周到地把他爱吃的菜夹到他的碗里,并帮他添饭。
徐世杰非常不客气,还指使杨珍帮他盛汤、拿毛巾、泡茶。杨珍怀疑,要不是不远处有那些暗卫们,他还要她帮忙喂饭、擦嘴。
哼,不知好歹、得寸进尺的家伙。
晚上,杨珍睡得并不踏实,她梦见了珲哥儿。梦中,珲哥儿躺在大夫人身边,大夫人只顾念经并不理会珲哥儿。杨依依背对着大夫人给珲哥儿喂饭。杨依依将饭大口大口地塞到珲哥儿嘴里,塞得珲哥儿满嘴都是饭,胀鼓鼓的,难受得直哭。杨依依用喂饭的勺子戳珲哥儿,朝小脸蛋小身子到处戳,珲哥儿号啕大哭。可是,大夫人眼睛缝都不张开一下,只顾念经。突然,杨依依拿勺子朝珲哥儿嘴里狠狠地戳进去。
“不——,不要——”杨玲大声地喊,惊出一身冷汗。
“珍珍,出什么事了”徐世杰在门外大声问。
杨珍并不开门,只是隔着门板回答:“没事,就是做梦。”
“哦,那你继续休息。”
杨珍躺回床上,翻来覆去,很久才睡着。
杨珍不知道的是,就在她惊醒之前,徐世杰召见了一些人。这些人给徐世杰禀报了查探到的消息:今天出手救下的男子叫谢进金,是个大富商,附近县、州都有他的生意;今天他们离开后,有两拔人曾去打斗现场,一拔是黑狼山的匪徒,另一拔是本县城的另一个富商,两拔人马偷偷会面,又很快分开各奔东西。
天亮后杨珍起床,发现小庭院里静悄悄的。等了半晌,徐世杰打着呵欠从房间走出来。直至用过早餐,要上路时,杨珍都没有看到那群暗卫。
杨珍问:“人呢,都到哪里去了?”
徐世杰回答:“他们有事,先赶回去了。”
然后,杨珍发现马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辆马车。徐世杰说,他身上有伤,骑马风吹日晒的,对伤口的愈合不利,所以改为乘坐马车了。杨珍要求骑马。
徐世杰取笑:“瞧你自己的脸。你是敞开这张芝麻脸吓唬人呢,还是蒙上脸,让人怀疑你是打劫的?”
不过就是脸被划伤了,不好看,有那么恐怖吗。分明就是存心恶心人。
杨珍只好跟徐世杰同乘一辆马车。没办法,他已经把她的马卖掉了。
这辆马车,从外面看不显山不露水,进到车厢里精神为之一振。车厢里足够宽敞,没有摆放座椅,车厢内铺着柔软的毯子,毯子上有两个枕头。最里边车厢壁上有张固定的小桌子,桌子的小抽屉里有小茶壶、茶杯。小桌子旁边和上面有一些小格子,拉开这些格子,就会看到里面装有粮食、小铁锅、肉干、鸡蛋、水果、点心......真是应有尽有。杨珍想到了前世爱旅游的人特别改装过的车子,车上家居必需品一应俱备,白天旅游时它是跑动的车子,晚上休息时它就是一所小房子。
本少校也享受一回乘房子车旅游的乐趣。
徐世杰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杨珍:“擦到你脸颊那些伤口上。”
“不碍事。不用了。”杨珍摆手。对于一个军人来说,被树枝野草划伤,根本算不上受伤。
徐世杰看怪物一样看杨珍:“你就不担心,这些伤口会留下疤痕,让你破相?”
“不担心。没关系。”杨珍摇头。
“可我担心。”徐世杰咬牙,“我担心儿子看到你这张脸,会吓得大哭,以为见到了鬼,我担心......”担心晚上睡醒张开眼睛时,突然看到身边有张鬼怪一样花脸。哪个男人不爱美!
后面的话,徐世杰不敢说。他现在想要天天晚上对着这张花脸,都还得加倍努力,嫌弃的话是万万不敢说的。
不管怎样说,这好东西可是他花了近千两银子,叫人连夜去弄回来的。一定得让她涂到脸上,这银子、这精力不能白花了。
惊吓到珲哥儿是大事,杨珍不能不慎重。杨珍接过小瓷瓶,倒出晶莹剔透的液体,涂抹到脸上,感觉到有凉丝丝东西渗入脸颊,很是舒心。
杨珍拉开车帘,看外面景致。身着男装就是方便,不需要遮遮掩掩。
徐世杰把车厢当作床,伸开手脚,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