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到下午,萧七准备拜访一下伯恩,在出门时,却恰好碰见了徐恩智。
他的脸上还缠着绷带,不过看气色恢复的不错。
“萧师傅,我承认我输给你了。你还留了力,没有下死手。”徐恩智抱拳拱了拱手。
萧七宽和一笑:“你也没有对我下死手。你之前的拳赛有什么必要打得这么狠,非死即残,搞得整个擂台全是血?”
徐恩智沉下脸:“哼,那帮洋鬼子,表面上一口一个先生,实际上全部把我们当成黄皮猴子来取乐,为了中华武术的尊严,我不能忍。”
他话锋一转,又问道:“不过萧师傅,像你这样的绝顶高手,怎么会甘心上台表演,供那些赌狗取乐?”
萧七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望着他反问道:“你呢?”
“我自有我的难处,否则谁会愿意拿自己的功夫给别人耍把戏玩呢。”他眼神暗淡下来。
萧七收回目光,看着地上失神:“你有你的难处,那我也有我的苦衷。”
徐恩智点点头,不再追问,忽而他的脸上露出难色:“实不相瞒,我今天来是来求你一件事。”
萧七略感诧异:“你说来听听。”
徐恩智家住在一个很小的华人社区,那里离繁华的城区有一段距离,到处是低矮的平房,他就在那里租了一间很小的房。
他回到家时,有一个牵着孩子的女人匆忙跑过来,关切地问道:“恩智,你到哪里去了?你伤还没好透,我和天聪到处找你。”
他咧嘴一笑:“翠云,我没大碍了。”
名叫天聪的小孩大约七八岁模样,他的气色很差,身材瘦小,像是得过什么病:“爹,你不要再去打架了。”
徐恩智哈哈大笑:“天聪,这个世界上有坏人,爹不打他们,就该他们打别人了,他们组建军队,践踏别人的国家,凌辱别人的妻女,拆散别人的家庭,搅得整个山河支离破碎,所以爹不能不打。”
“那我长大也要学武,替爹教训那些坏人。”
“哈哈哈,好,有志气,这才是我徐恩智的儿子!”
徐天聪黯然垂首:“可是我能活到长大吗?医生说...”
徐恩智打断了他,放声笑道:“天聪,你放心好了,爹一定会赚钱治你的!我们去请世界上最好的大夫!”
他搓了搓儿子的脸:“打起精神来,不要垂头丧气,你要多笑,笑能给人带来能量。”
“爹,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徐天聪抬起头,认真地说。
“什么问题?”
“你说,中国就是最好的,那为什么世界上最好的大夫在美国呢?为什么我们要跑到日本、英国、德国和美国治病呢?”
徐恩智笑容僵住,许久没有说话。
他慢慢蹲下来,抚摸着儿子的头,柔声说:“最好的大夫当然是在中国,但是...他们还没长大。”
他收敛心情,从兜里掏出五千美元给妻子:“翠云,这些钱你拿着。”
妻子的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怎么,你还要走吗?”
他拍拍妻子的肩膀,挤出一个不太好看的微笑:“我不走动走动,天聪的医药费谁来赚?药可一天都停不得。”
他抹了抹鼻子,没有资本,没有人脉,在美国,全身上下他只有双拳两脚可以依赖。
“唉。”妻子无奈点头:“万事注意安全。”
“晚上想吃什么?”在他走之前,妻子又问道。
徐恩智搓了搓鼻子:“给我包顿饺子吧,韭菜馅的。”
“好。”
徐恩智拖着伤躯,来到罗德里格斯的大楼,那个男人还是穿着白西装,一手插兜,一手夹着雪茄,满面由虚伪堆出来的笑意。
“徐先生,你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