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驭气。”苍老夫子笑呵呵将一枚枚细碎残缺的灵石摆放在空旷的广场，他的手已经快要拿不稳东西，可此时的他很认真，似乎这一幕已经在他的脑海中演练了无数次，当数枚残缺的灵石被以特定的频率摆放后，灵石内蕴含的灵气以一种具象化的方式呈现在了这些孩子们面前。

“…这是阵道手段，倘若夫子能育出仙种，那一定会是阵道。”李梦真仔细观察他摆放的灵石，将频率细细记下。

六个道种中，最考验天赋的正是阵道种，只因施展阵道繁琐，线理不断，阵道种是唯一一个并非育出仙种就能修行的仙种。如果没有足够的天性，后天再多的努力也无法向高处走去，穷尽一生也只能在低境界徒劳无功。

“来吧，才子们，这就是灵气了，乃是仙人的立足根本。来试试看将这股灵气化为己用。”

老夫子牙也掉了几颗，好在身子骨能支撑他来到这最后一课。

第一个少年走出来了，李梦真认得他，这几年来，上课最为积极，最讨夫子喜欢的一个才子。

随着他屏气凝神，抬起手掌向前挥舞着，细微的灵气居然真的喷涌而来，环绕在他指尖的时候，惹得周围的人群都开始欢呼起来。

再一个，下一个，再往后，就轮到李梦真和武澜娘了。夫子双眼浑浊不清，艰难的睁大眼睛看着。他快要退休了，可始终没有出现仙人，始终见不得人成仙。

“难道成仙只是谣传吗？”老夫子摇摇头。“并不是谣传，否则怎么会有给予仙人的灵石被我得到呢。想来只是才子们没有仙缘罢了。”

“仙人…真的存在吗？”说着说着，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起来，整个课堂乱哄哄，可除了零星几个勉强能让灵气有所反应，大部分都被灵气无动于衷。

就连李梦真也迟疑起来，一连数年，他体内都没有育出仙种的感觉，身在梦中的世界，与现实中偶尔会有所不同，可既然已经轮到他，就只能按照设想中的那样，以现实中催动灵气的感觉，尝试沟通眼前的灵气。

预料之中，稀薄具象的灵气虽然被牵引过来，李梦真毕竟有使用过灵气的基础，所吸引来的灵气比起第一个少年的环绕的量更大，惹得众人惊呼不断。

可很快人群的吸引力被另一侧吸引过去，包括李梦真自己。

瞧那武澜娘，数年时间过去，她已然从一个青涩丫头，成长成不输于麟天、李钰之流的个头，身着轻素裙袍，上面勾勒出点点蓝花刺绣，而她本人已然出落的亭亭玉立，启唇轻颤，一如既往的，如同第一天见到夫子时，张口足以让四处寂静，声音纵然轻巧，却能清楚的落在所有人的耳边。

“先生，无需置疑本心，仙人是存在的。”

她缓缓往前走了几步，那具象化的灵气很自然的被她穿过，不惊起一丝波澜，却在下一秒，如雨落下，滴在她的睫毛，肩头，落在裙摆。这正是众人欢呼不断的根本原因，所有的灵气都聚拢过来，争先恐后的汇聚在武澜娘正挽着的那条襻博上，环绕过她的双手后无风自动，如有神助。

她的声音依然温和，眼眸低垂将温柔尽速给予眼前的老夫子，落落大方。

所有的灵气都以附在她身上为荣，虽然没有声音，却能让人感到灵气也在欣喜，将武澜娘映衬的仙气飘飘，好似一尊真正的仙人那样。并非她被灵气包裹才成了仙人，而是灵气们因为依附了她，才拾起了属于仙人该有的品格。

老夫子笑容满面，很痛快的喘了几口气，满足的将眼睛闭上，喃喃自语。

“……是呀，仙人是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