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范永斗并肩坐着的是王登库,人中以他年纪最长,今年已过五旬,由于经营有道,也是家底最厚实的一个,他的生意以粮食为主,这几年西北持续大旱,每石粮食涨到了三两,王登库靠着敏锐的嗅觉,早前几年便屯下了大批粮食,这几年一涨价,王家豪赚了大把的银两。
他夹起一块熊掌放入口中,放下筷子慢慢品味着,叹道:“抡起这熊掌的做法,这状元楼说第二,别人没敢说第一的,味道醇厚,入口即化,回味甘甜,这厨子真是绝了!”
范永斗笑道:“这还不简单,老哥哥这么喜欢,小弟待会就把厨子买下来送到府上去,以后哥哥想吃随时吩咐就行!”
其余诸人笑嘻嘻的看着他俩,对于他们来说,最不缺的就是银子,看中什么买就是了,一个厨子而已。
王登库咽下口中的熊掌,端起茶水品了一口道:“老弟的心意哥哥领了,这事我看还是免了吧,人家状元楼指着这道名菜招徕客人呢,买了这个厨子等于砸了人家的招牌,断人财路这事咱们不能干。”
打横坐着的靳良玉比王登库小几岁,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放下杯子笑道:“王老哥,这话可不像你说的啊,人家大同府美仙院的当红头牌不是被老哥给买下来了吗?那可是个十六岁的清倌人,那时候你可不管是不是人家美仙院的摇钱树了,硬生生花了一万两银子啊,这会又讲究开了,保不齐有啥事俺们不知道呢!”
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王登库一辈子最爱美食n,尤其是n,只要看上了,不管是风尘中人还是良家女子,花多少钱也得买回来,五十多岁的人了,侍妾居然有二十多个,也不知他这把老骨头怎么禁受得住。
王登库见众rn笑,丝毫不以为意,反而得意的笑道:“你懂个甚,男人这辈子要是没找过几十个绝色女子,那岂不是白活了,赚了这么多银子,不去享受,那和土坷垃有啥两样?小靳你最抠门,家资百万,找个女人还得偷偷摸摸去暗门子,也不怕人家笑话!”
靳良玉顿时一脸窘状,他本姓张,家里世代为农,家中兄弟五个,平日里饭都吃不饱,十几岁时进入一家商行当伙计,因为聪明伶俐,吃苦耐劳,很讨东家的喜欢,过了几年主家把女儿许给了他,东家就这一个孩子,所以唯一的要求就是让他入赘,这在那个世代是很难接受的,因为生的孩子要跟女家姓,如果入赘会被街坊邻居戳脊梁骨,家里人也会跟着蒙羞,但靳良玉却不想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不顾家人的强烈反对,毅然选择入赘,为此他父亲到衙门和他断绝了关系,他也跟了东家的靳姓。
靳良玉入赘之后接手了靳家的生意,凭借着灵活的头脑,敏锐的眼光,几年功夫便将原本的生意打理的有声有色,后来他涉足茶叶生意,亲自带着驮马载着茶叶深入大草原,回程时带回交换来的马匹羊群以及牛皮等物资,转手卖给内地客商,这一趟来回就赚了几千两银子,也探出了一条黄金之路,靳家也从一个小康之家一步踏入中等商人的圈子,后来一个偶然机会结识了范永斗等另外其人,经过数次互相交易后,发觉彼此投契,于是互通有无,扩大了经营范围和规模,经过数年的积累,此时的靳良玉已堪称富豪了。
虽然有了花不完的银子,但靳良玉却是一直对他的丈人一家敬爱有加,他和靳家生了一子一女,女儿嫁给了在座的另一位富商田生兰的次子,十六岁的儿子正跟着他学做生意,老丈人嫌子嗣太少,要他纳妾再生,靳良玉坚决不肯,他到现在还把妻子称为,他永远忘不了老丈人家的恩情,一个能嫁给他这个穷小子,才让他有了今天这么好的日子。
他亲家田生兰咳嗽一声开口道:“人和人是不一样的,王老哥你还是说说为啥不要这个厨子吧,这里面有啥门道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