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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治病

“我要杀了你!”

擎夜疯魔提刀 欲砍了眼前趁其他不备对他用窥灵术的白衣。沧澜怒不可遏喝制他道,

“夜儿,住手!”

擎夜继而将怒火传向沧澜,吼道, “爹,我没病!也没中邪!相反的,爹,让这些疯子来折磨我,是想逼疯我嘛!”

沧澜好言抚慰他道, “爹是在帮你!”

擎夜丝毫不领情道,“ 爹如果你真想帮我,就让我见青雉!”

沧澜也怒吼道, “你怎如此冥顽不灵!你若想要娈宠,谁都可以,唯独青雉不行!”

“青雉为什么不行,就因为他是般若谷岚若溪的儿子,就因他是我的异姓兄弟,还是因为我是避水城的少主,如果是这样,我那还不如不当这个少主!”

沧澜面上胡须跟着抖了三抖道, “住口,你这个逆子!你这是要气死我吗!”

“夜首将,将少主给我带下去,严家看管,不得踏出东居一步!”

一直在傍身披银甲夜侍卫领命道,“是!”

几个人高马大的侍卫趁擎夜不备夺其手中刀,将反抗擎夜扑倒在地上,缚其四脚,抬了起来,擎夜剧烈挣扎着,

“放开我……放开我……”

双拳终是难敌四手,擎夜被架抬了下去。

在傍全程观戏仍旧一脸云淡风轻的白衣朝着愤缠心头的沧澜象征性俯首开口道,

“城主,龙阳之好其实也说不上是什么病,您也是知道的,而您也有自己的计划,又或说只是在吓唬少主罢了,想让他知难而退。”

沧澜头疼的抚额 ,“贤侄……”

“我明白的,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可怜天下父母心,可这强摁马头喝水,必会适得其反,少主也还尚在年少,又自幼丧母,对于“情爱”之需,也终不过是忤逆之心罢了!”

沧澜道,“忤逆之心?贤侄的意思是夜儿叛逆离径的行为异不过是在报复我!”

白衣道, “城主,这只是其一,您一心卫西海,对少主素来少有关心,只道锦衣玉食荣华富贵给予他,又对他期望颇高,试想想,一向不管束他的你,却又突然的对他人生指手画脚的,他素来野管了,自是不服你!”

沧澜重重吐了一口气,“你说的对,我也有反思,我对夜儿关心实在是太少了,所以我才另娶,若溪是个温柔的好女子,我终还是负了她。”

白衣继续道,“其二,您都说了姨母是个温柔的好女子,她的儿子自是不会差,长期内心空缺甚是寂寞的他,生命里突然出现这么与他截然相反的人,好奇过渡到喜欢不是自然的嘛!”

沧澜不想承认,但也无法否认的是,青雉确实是个脾性温和,谦礼兼卑,善解人意的好孩子,他对青雉也是打心底喜欢,把他当亲儿般对待。但一码归一码,他沧澜绝对不允许这段荒谬惹人诟病的有辱门风的荒唐事发展下去。

“老夫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这种荒唐事怎就发生在了我沧家。”

“城主,我倒是有一个法子,可以让令郎忘却这段情事!”

“还请医仙不吝赐教,我避水城必有重谢!”

“城主可以将令郎送至蓬山的擎霄宗!”

“蓬山。”

“对,蓬山擎霄宗,虽立于九天时日不久,但聚贤广招,不论出生身份,在九天澜波广响,不少求道之人纷庭踏至,而且其开山掌门九霄仙人的还是东吾极乐仙尊的后人,以除祟平鬼,扶正苍生为己任,济福黎明百姓,您不防将令郎送与蓬山修身修道,一来远距离情,少年情愫得已压制,二来,西海于蓬山交好更进一步,也亦是您所期待的。”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可那九霄仙人老夫也曾不日之时登门拜访过,也看未曾见到他人,虽说他以奇门灵术鹤鸣九天,家喻户晓,受万人敬仰,但同时也神秘无常,即使老夫有这心,也不知九霄仙师肯不肯给这个机会。”

白衣抹了抹嘴,道,“实不相瞒,岚某与那九霄仙人倒是有过泽恩,城主若不嫌,岚某可代为引荐。”

沧澜无比心悦激动道, “不嫌,不嫌,有劳贤侄了!”

“城主客气。”

——转变——

“跟我走,我能帮你!”

“呸,疯子!我凭什么信你!”

“就凭我能轻易带你离开避水城,还能如你所愿让你见上你心心念念之人!”

擎夜微微动容,但在眼前人手上栽了无数次跟头也吃了不少亏的擎夜当即警觉道,“你这畜生的话若是能信,小爷我今后倒立走路!”

白衣笑了笑道,“那你可别食言啊!”

说完,一个眼神示意,言卿尘朝着他的脖颈拍了一下,擎夜顷刻瘫倒在地上。

“醒了。”

白衣讨厌的话音缭绕于擎夜耳边,擎夜睁开眼睛,迷糊道,

“这里是哪里?”

“还能是哪里,般若谷呗!”

站在山麓药田埂上,白衣背手感叹道,

“这么美的地方用来私会最适宜不过了。”

擎夜朝着他翻了一记大大白眼,

“你这个疯……”

“擎夜……是你嘛?”

青雉熟悉的声音传入耳畔,擎夜猛然回头,不远处兰亭之上,青雉面颊微晕看着他。

擎夜呆怔于原地喃喃自语道, “我是在做梦吗我……”

白衣不忘调侃他道,“那可真是糟糕透了,你梦里还出现了极度讨厌的我。”

“都说小别胜新婚,我们这些老人家就不打扰你们年轻人,不过在那之前,还是扫兴的提醒你一下,这里毕竟是般若谷,岚若溪的地盘,若不想横生节外的话,就给我长话短说……”

看着早以无视他存在,不顾一切腻歪在一起的擎夜与青雉,白衣摇了摇头十分高度自觉的退到了一边。

青雉摸着擎夜的脸颊, “我听啊诺说,你要离开西海去蓬山。”

擎夜作一副言不由衷的表情道,“我……”

青雉又道,“蓬山的擎霄宗的开山掌门九霄仙人是我哥的挚友。”

擎夜吃惊,“……!”

青雉忸怩道,“你若去了擎霄宗,我……可以去找你吗?”

擎夜恍之间明白了些什么,连连点头道,“我去!”

青雉蹙眉不悦道,“你为何要骂脏话。”

擎夜连连摆手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可以,我也衷心的希望你能来!”

青雉捧着擎夜的脸颊,反复的抚着他的脸,道,“我的眼睛若是能看见就好了,也不知你长什么样?”

擎夜揉着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道,“那你多摸摸我好吗?记在心里,即便分开了,你都不能忘了我!”

青雉眼眶微红道,“傻瓜,我怎么能忘了你。”

曾寄以希望,只要去了蓬山就能不受爹的管束,自由的随心所欲,而也就在这份锤敲钉死期许中,发生变故。

——鬼蛟之乱——

“我是不是应唤你一声仙人。”

白衣嘬着烟嘴,吐出最后一口烟圈,将灵烟杆放至一傍,摸着下巴意味深长看了擎夜一眼道,“眼力见虽差,但你悟性还不错,是青雉告诉你我不是他哥哥吧!”

擎夜点了点头道,“是的。”

白衣裂嘴笑道, “哦,仙人这个称呼过高,我也不喜欢,我更喜欢你叫我疯子!”

擎夜懊恼请罪道,“……,是我迟钝了,仙人,能骗得了爹那样人,我早就应该想到您绝对不俗!”

白衣大笑道,“哈哈哈,就凭这个,我可夸不起你,说说看,你是怎么发现我的身份的。”

擎夜道,“您身边的那位身法高深莫测,行事诡谲多变,挑遍九天百家,身无敌下手——的高人,我早有耳闻!”

“所以一个骗子和一个高手组合,就是断定我身份的根据。”

擎夜小声嘀咕道,“我可没那么说……都是外边传的……”

“哦,你的另外一层意思是我还有其他破绽!说说看。”

擎夜大胆道, “窥灵术……青雉说过他哥哥医术精湛,可同时却于武运灵道上毫无半点造诣,是凡人之中凡人。”

“这样啊!因为怜那家伙,鬼手妙术救人无数,德高声望,我倒是忘了他确实是一个毫无灵基的凡人!所以你知道了我的身份,此行而来,定于我有所求?说吧!”

擎夜撩开衣摆对着白衣双膝下跪俯首道,“仙人,可否收我为徒?”

看着擎夜毫无任何征兆这一出拜师,白衣盯着诚意满满的他看了好一会儿,狐疑不信道,“昨天还扬言要杀我,前天要宰了我,大前天骂我疯子有病!今天要我收你为徒,怎么,新型报复手段,你花样还挺多的呢!”

擎夜急忙解释道,“绝不是那样的,仙人您听我解释。”

“是嘛,再给你个申辩机会,你说说看。”

“极乐仙人,极乐仙人当年于鬼蛟之乱,舍身救了我避水城,于我避水岛万民而言她就是再生父母 ,没有她,我也不会于今天有幸见到她的后人您,爹也每日耳熟细况于我,所以我打小就祟敬于她,奉她为心师,而您是她后人,也有着过人本事,我也想像您一般拥有着绝对的力量,然后守护自己所爱之人!”

白衣微眯着眼睛,果断拒绝他道,“抱歉,我向来不收徒,就算我收徒,我的道也并不适合你。”

擎夜也没心灰意冷,反倒觉得这个结果出乎意料,他起身道,“我知道了,不过,我有一疑问,既然您提议让我去擎霄宗,又不肯收我为徒,那我去擎霄宗总该干点什么罢?”

白衣费力的挤出一丝笑容一本正经扯谎道,“我擎霄宗门下将设七阁,首阁玄武阁主是我师弟,他善用各种兵器,而你臂腕出奇力,善用重兵,你若在他教化下,必有一蕃成就。”

擎夜挠了挠脸颊,脸上扬着无比绚烂的笑容道,“我知道了,仙人,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啊!”

白衣面容突添倦容,但还是耐下心道,“待你爹为你打点好所有一切,自会如你所愿的去蓬山的。”

擎夜喜滋滋道,“好的,那我需要准备些什么?”

白衣,“……”

“那里天气怎么样?要带冬衣吗?……啊呀……听说蓬山还会下雪……我在海岛多年,还从未见过雪……”

面对擎夜的雀跃,白衣终于忍无可忍的眼皮一阖睡着了。

等白衣再次醒来之时,周身暖和的想让他一眠不醒,他翻了个身,却发觉这床窄得的奇怪,果然,睁开眼,言卿尘的脸正正的于他的上方看着他,白衣抬手抚过他温暖的面庞,有力一掐 ,言卿尘吃痛眉目一皱,白衣道,“还以为是在做梦呢,原来醒着呢!”

从言卿尘怀里起了身的白衣,朝着言卿尘所在的方向伸手道,“我的灵烟杆,还我!”

言卿尘摇了摇头 ,白衣微眯着眼睛凑近他,方才看清他在说什么,

“你耗灵过失,身体还虚弱着,需要休息,不宜在御灵。”

白衣完全没听进去,双手一伸,环在他的身上,言卿尘也随即身体一僵,任他双手于自己滚烫的身上摸索着,从言卿尘衣襟袋里掏出自己的灵烟杆,白衣道,“你若真想藏起来也要换个地方,每次都是同一个地,怎么,难道是刻意等着我搜你的身。”

言卿尘没说话,而是摸了摸鼻子别过了微烫的脸,而白衣也坐实了他的想法。

……

西海避水城的夜晚,即使是到了晚上也十分热闹,即使是休渔期,岛民们还是会选择待在船上,这赖以生计的船已经算是他们的第二个家,趁夜色正起,他们的船上就摆满了各种琳琅满目的商品,有才艺的还搭起台子,吆喝声,绵竹笙,相互交织,声声灌耳。船只往来络绎不绝,摇晃的渔火连绵起伏,与岸边熙熙攘攘的人流,相互辉应,形成了一道独具特色的集市光景。

而不远处与热闹慢慢靠近的一艘商船,通体发着晦黑的气息,船头散落着躺水的渔网,渔火时不时的乎明乎暗,晚风掠过的甲板,不经意传来了一声破败声,“吱!i——”,就这般悄悄顺着水流,流入了码头。

“咚!——”的一声,撞上了一卖鱼的小船,船身摇晃鱼贩猝不及防的摔了一跤,惹得周边的小鱼贩们不自觉的嘲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鱼贩气不过,气愤的朝撞他的黑船操着浓重的渔家话骂咧起来:“你个龟孙子,你咋子开船的,眼睛是长在裤裆里辣,你撞到你爷爷我啦,……”,鱼贩骂着,商船里确未有回应,一个凑热闹小贩不由起哄道:“怕是你船小,伦家未把你放在眼里,哈啊哈哈!”

急红眼的鱼贩,于是拿起船桨,去拍打商船的船身,“啪啪啪!——你给老子爬出来……”

同样的也是“啪!的一声”从鱼贩所处的位置传来,后者比前者强烈,围观的人却在也笑不出来了,因为他们看到了一只狰狞血淋淋的手从鱼贩的身体贯穿了过来,鱼贩应声倒下,掉入水中。

“杀人了!杀人了!”,一声声凄厉嚎叫,从黑船开始蔓延到整个码头,黑船的船身炸裂,从里面伸出无数只狰狞的手臂,拼了命的往外挤,终于,黑船不堪重负,四散开来,船底黑压压全是蠕动着眼瞳翻白,披头散发,皮肤惨白身体溃烂,衣服带血且破烂的尸体,只能说是尸体了,因为他们的行为特症已经毫无任何人性可言。

“鬼啊!——!”,码头瞬间如炸开的锅一般,慌乱的人群四散逃窜,尖叫声惨叫声响彻长夜。

避水城的西居客尊房里,言卿尘一身雪衣,躺在床上,他披散的头发如月光般轻盈撒落于肩头,额前小卷毛不经意撩拨着他羽蝶般微颤的睫毛,他眉目紧锁,额间细汗浸透,美眸突睁,言卿尘咻——的起了身的紧紧的抓着膝盖上的衣摆,骨节发白,口里喘着粗气,额间全是豆大的密汗,白衣听到动静,赶忙过来,在言卿尘身上下了几针,言卿尘在次昏睡过去了!

扶着言卿尘重新卧榻,细心的替他掩好被,白衣坐于榻前,摸着他温凉前额,温和的看着他的熟睡的脸庞。

“烧退了。”

须儿,一陈阴冷的夜风拍打着半掩的窗,窗前的小香炉里燃烧的烟顷刻斜飘而散,坐在榻前的白衣表情肃然大变,将言卿尘放至薄被外的手轻轻的放回被子里,再不舍的看了他一眼,白衣飞快向门外疾行而去。

临街的杂货商铺里,店家一家三口蜷缩在帐台下瑟瑟发抖,泪流满面捂着嘴不敢出大气,大厅里三只尸鬼正在面目狰狞的啃食着一个女子,女子尚有意识,却无法动弹,她空洞眼神的流淌着泪,嘴角流血,手指抽搐,暗哑的声音从喉咙咕噜出来:“救~~命!”

因过度害怕,躲在帐台下的小姑娘忍不住发出“呜呜~呜呜”的声音,尸鬼仿佛听到动静,诡异的扭曲着脑袋转向帐台,狰狞的五官全淌着血,滴答滴答的往地上掉,喉咙发出了恐怖至极的低吼声,一家三口吓得摒住了呼吸,原以为要彻底完蛋的时候。

一声急俐的乎叱声,传来,还未反应过来,三个尸鬼就已经尸首分离了,重重的倒地嗝屁了。

悲悯看着地上死不瞑目的女子,白衣半跪在地上,俯首在她的耳畔,念了一个诀,女人的眼睛就自动合上了,他用剑划破自己的手,在女子的眉间画了一个符后,才放心的起身”

白衣绕过账台,半跪在地脑袋直接探到账台底下,吓得一家三口尖叫连连。

白衣连忙解释道“莫怕!邪物已被击杀,尔等可放宽心。”

一家三口听到人话,才缓过神来看清楚了面前这个俊俏的白衣男子,在他的搀扶下胆战心惊的从柜台底下爬了出来,看到地上尸身异首的尸鬼和惨死的女子,全家人惊慌的尖叫起来,片刻后,一家三口中年龄较大的中年男子回过神瞟了一眼沉着冷静在旁的白衣,领着俩小儿跪地叩谢道:“多谢道长的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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