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之后在长安药坊门口的事他一字未提。

说假话其实也是一门技术活，谎言编的再真不如话中九真一假，九真一假又不如全说真话，只隐瞒一些关键的信息。

他深知柳眉没那么容易就能恢复过来，只要她不能开口，就没人能知道今夜这事他张为才是始作俑者。

“你当时为何出现在那，又出手救下我师姐？”许宁问道。

张为神情不变，从容答道：“今日是我轮值，路过那里只是凑巧罢了。至于救下柳姑娘......”

“柳长安与郭大人是旧识，若当时大人在，他自然也会出手相救。说到底，我只不过是替郭大人出手讨个好罢了。”

青石娘娘看了一眼许宁，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色。

许宁想了想说到：“这事只要我找到那邹义荣就能分辨真假，他应当不是在骗我们。”

青石娘娘点点头：“既然如此，那他就没什么用了，我这便送他一程。”

说着就要一掌劈下。

许宁无奈伸手拦下，说到：“娘娘还请稍安勿躁。”

“怎么？”青石娘娘有些疑惑。

许宁解释道：“他可不是贾黎那等废物，娘娘若是杀了他，郭大人说不得会找你麻烦。”

青石娘娘冷笑一声：“郭海林？他要敢来找我，我就也送他一程！”

“娘娘。”许宁伸手将她手中快要没进气的三足乌接过，劝道，“郭海林他好歹是永清县的县令，您若是将他杀了，朝廷定然不会罢休，到了那时候，麻烦可就大了啊。”

青石娘娘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说的也是…那就依你。”

许宁将手中三足乌扔到张为脚边，说到：“你救了我师姐一命，那我也救你一命，以后我们互不相欠。”

张为被青石娘娘吓得冷汗直流，忙不迭地捡起地上三足乌，拿油纸伞勉强撑住身子，跌跌撞撞朝县衙走去。

直到黑夜之中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青石娘娘忽然说到：“你是故意放走他的？”

许宁笑了笑：“果然还是瞒不过娘娘。此事太过蹊跷，我总觉得他还有什么东西瞒着我们，而且...那只三足乌鸦看着有些不对劲。”

“你就不怕放走他之后，他择日再来杀你？”青石娘娘似笑非笑的说到。

许宁摇摇头：“先前怕，但看到娘娘的手段之后就不怕了。反正他再厉害，娘娘对付他也不过是一掌的事。”

青石娘娘掩嘴轻笑：“你这孩子说话倒是中听。”

“对了，你师姐这事...有些棘手。”

许宁神情一凛：“娘娘，我师姐到底是怎么了，为何会变成一只鹤？莫非是中了什么邪术不成？”

青石娘娘想了想，眼中也是有些不解：“若是邪术到还好，我多花些时间早晚都能给她解掉。但方才我查看了一番，好像并非如此。”

“你师姐...似乎有着一些毕方的血脉。”

“毕方血脉？”许宁有些震惊。

师姐在前身记忆里，与寻常人无异，而师父柳长安也并没有传她什么术法。

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与毕方这种传说中的东西扯上关系。

但这话又是青石娘娘所说，许宁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信。

“如今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当下之急还是要想办法将你师姐救回来。若耽搁久了，你师姐怕是真要变成神志不清的怪物。”

许宁赶忙问道：“娘娘可有什么好办法？”

青石娘娘想了想，说到：“我得带她回老阴山，让你槐爷爷和黑叔一起帮忙看看。”

“你呢，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许宁摇了摇头：“师姐在您那里，我放心。我现在还有别的事要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