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何元山在月色下略显苍白的侧脸,缪雨寒毛骨悚然。
她与何元山自幼就在驭鬼门中一块长大,正式拜入山门那天,又投身于同一个师父膝下。
这些年来,何元山对她亲如兄妹,门中有什么好事都会想着她。
这次来老阴山寻仙缘,以缪雨寒的资历,其实还轮不到她。
是何元山力排众议,从一众师兄弟中单单拎出她,并允诺护其周全。
就连今晚察觉到达摩婆叉的气息,何元山也只是告诉了她一人,偷偷避开驭鬼门内的诸多弟子长老,只两人结伴前来。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令她无比信任的师兄,如今却要拿她当恶鬼的血食......
缪雨寒心中五味杂陈。
何元山似乎猜出了她心中所想,淡淡说到:“论容貌身段,师妹在门中堪堪中上,论资质修为,师妹更是连中等都排不上。”
“师妹可曾想过,我为何偏偏看不上别人,却单独瞧得上你?”
“自然是因为你蠢,你傻,你太好掌控了。”
“就拿当下来说,若换做其他师弟师妹,我要拿下他们,想必会费很大功夫。”
“但是你的话......”何元山抓住缪雨寒的手臂,将她死死的按在祭台上。
“可真的是太简单了啊!”
缪雨寒强忍着疼痛,挣扎着回过头看着何元山,一脸凄惨的说到:“可是师兄,我们不是同门吗?”
“同门?”
何元山一怔,随即放声大笑。
“我们这一辈里,拜入师父这一脉的,少说也有百余人,你可知为何偏偏是我独得师父青睐?”
何元山俯下身,贴着缪雨寒的耳朵轻声说到:“因为师父曾经问过我一个问题,他对我的答案很满意。”
“他问我,何为同门?”
“我告诉他,同门,就是拿来相残的。”
缪雨寒面如死灰,彻底放弃了挣扎,任由何元山挑断她的手脚筋,又如同牲畜一般被放上了祭坛。
何元山看着祭台前铜豆化作的神兵天将越来越少,冷哼一声,自怀中摸出一张黄符纸,又点燃三柱长香,脚踏罡步,口中颂念道:
“荡荡游魂,何住留存,
三魂早将,七魄来临,
河边路野,庙宇庄村,
宫廷牢狱,坟墓山林,
虚惊怪异,失落真魂,
今请五道,游路将军,
当庄土地,家宅灶君,
山神河泊,六甲黄金,
吾今差汝,听吾号令。”
只见黄符纸无风自燃,祭台上三根长香在夜幕中散发出若隐若现的光芒,缪雨寒口鼻中忽然发出奇怪的声响,不一会便七窍流血,眼瞅着就是活不了了。
达摩婆叉此时已经将最后一个神兵天将杀死,正欲向许宁邀功,忽然间神色骤变,仿佛遇到了什么大恐怖一般。
“老爷,好像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