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矮子,上课的时候乱看什么呢?”在学校的卫生间里,蔡超将司川堵在最里面的角落。
即使是最猖狂的霸凌者也很少会承认自己是彻底的反面角色,他们不会对受害者说:我就是想欺负你。
都会给自己捏造一个看似正当的理由,将罪责推在受害者身上。
昨天直到睡着也没有等来靳医生的回电,此时司川借这个机会向蔡超当面问道:“你……以前是华侨小学的么?”
司川深入共情过那两个小伙伴,那些针对蔡超的恐惧还残留在他的心里,此时有些紧张。
“你调查我?”父母为了社会降低影响将他低调转学,蔡超也没想到才来一天就被眼前的小矮子说破。
“没有,只是……我知道你在华侨小学欺负过同学,你为什么要那么做!”司川鼓起勇气质问道。
“知道的不少啊。”蔡超咧着嘴笑着说:“那你应该知道你不该惹我。”
“欺负别人让你感觉到很开心么?”司川问道。
蔡超把脸凑近咬着牙说道:“不是,你有什么毛病么?”说着抓住司川的头发拉扯着。
司川从对方的言语、动作中读出了很强的攻击性,他有些慌,下意识做出反击,
“你松手。”司川抓着蔡超的小拇指,向外一掰。
蔡超吃痛,松开了手,司川利用自己矮小的身材优势从对方腋下穿过,跑出卫生间。
“跑?”有着绝对身高优势的蔡超大踏步的追了上来。
司川此时很紧张,长这么大还从没和别人发生过激烈冲突,肾上腺素开始分泌,耳朵里是砰砰的心跳声。
手长脚长的蔡超速度很快,转眼间就要抓住司川的脖子。
司川感觉到身后的动静,就像脑后生眼一样左脚一跺,身体随之转向,躲开了蔡超抓来的手。
出了卫生间,走廊里都是课间玩闹的学生,头也不回的跑向教室。
刚一进门,司川看到站在讲台的老师,连忙喊道:“老师,蔡超他打我!”
脆生生的声音吸引了全班的注意力。
班主任老师不悦的皱了皱眉,扯着司川的衣服让他靠近一点,低声说道:“打你哪儿了?严重么?”
“没打到,我跑了。”
“你不是好好的么?蔡同学没受伤吧?他为什么要打你?你怎么惹人家了?”老师一连串的问题像机关枪一样。
“他……”
“行了行了,屁大点事儿不够你显摆的,回座位上去吧。”
时间在此刻暂停,教室里的一切如同倒带一样在回放,回到了司川刚进教室门口的时候。
老师看着一进门就直勾勾看着他的司川,问道:“怎么了?”
“没事,我回座位了。”司川乖巧的对老师说。
说完,走向自己的座位,在背对老师的一刻,脸上乖巧的笑容收敛,小小的眉毛皱了起来。
情绪激动下,司川侧写,不,这已经超出侧写的概念了,预测到了老师的反应。
他没有去想自己为什么会看到这些,他只知道:老师是靠不住的,就像那两个被欺负的小伙伴所遭遇的那样。
…………
对于童年有被霸凌经历的人来说,那是非常不愿回忆起来的记忆。
但如果问到他们当年为什么被霸凌,成年之后的人即使是搜肠刮肚、痛定思痛的反思自己,当时到底做错了什么,也常常不会有结果。
善良的人总是太善于反思,以至于让作恶的人那么理直气壮。
因为这个问题从开始就是错误的,霸凌事件发生的原因不应该从被霸凌者的身上找,这就像受害者有罪论一样荒诞。
唯一需要对恶行负责的人永远都是作恶者。
这些霸凌者长大后,在面对曾经自己的欺凌对象时,碍于现代的社交礼仪,会舔着个逼脸装作后悔的样子。
但阴暗的内心想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而且态度是随着对方社会地位的变化而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