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川病假,这段时间就在靳医生诊所这边。神智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是一直闷闷不乐。
自我意识的觉醒对于每个人来说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在成长的过程中都会有这么一天,就算来临了也不会察觉。
契机都各不相同。
可能是在看动画片的时候,突然就理解了里面角色的台词,“教练,我要打篮球。”
可能是在自己父亲的唯唯诺诺时,当被别人恶意别车后,父亲从自家几十万的豪车里走了下来上前协商。
面对车辆下来的流里流气的纹身青年,在工作单位里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父亲陪着笑脸给对方递烟。嘴上说着没事,是我们开快了,可以走保险的。在那一刻,孩子懂得父亲两个字所代表的含义以及何为幸福着退让原则。
可能是黑板上突然清晰的字迹;
前桌同学柔美纤细的脖颈;
操场上的一缕风;
和朋友在球场上的一次击掌;
每个孩子都有专属于自己的长大瞬间。
每个人都有过懵懂的童年,按着父母、老师、亲人的安排,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虽然因为年幼经常被各种奇怪的情绪所左右、所支配,但就是在某一天,作为人的个体开始了思考。
每个人刚到这个世界上时,仿佛是一个数据库非常干净的人工智能,空有精妙的设计,没有进行任何的训练。
在生命的最初阶段最先学会的就是观察:小小的脑袋就像海绵一样吸收着他们看到、听到、触摸到、嗅到、尝到、感觉到的一切信息,无法察觉的意识深海中加工、处理。
这个阶段的孩子学习的能力极强,就像网络上开的玩笑一样:“新脑子就是好使。”
幼年时期的儿童一直在观察,一直在模仿,孩提时期最无师自通的游戏就是过家家。
在父母没有因为工作劳累而用电子产品转移孩子注意力的年代里,刚上小学的孩子们经常会自发性组织玩“老师和学生”、“医生和病人”、“开饭店”、“警察与小偷“这种扮演属性极强的游戏。
人脑这个最精妙的“人工智能”对所接收到的参数进行模拟推演,逐渐形成了个体对所在世界的认识。
长大的含义在这一前提下有了两个标准:
一个是大脑和身体的发育;
另一个是在对外界数据收集到一定程度后,塑造出独一无二的灵魂。
所有的人都是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自己,在成长的岁月里,这个过程是不断迭代的,直到形成了稳定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
稳定的三观一旦形成,再想改变就很困难。大脑这个神奇的数据库,一旦达到某个条件,用户的访问权限就会降低,不再是可以为所欲为的root,数据库读的权限一直留着,改写的权限却不再那么灵敏。
除非一场巨大的变故或者一次格外生猛的刺激,将某些东西像一根钉子一样,突兀的扎进意识深处。
年幼的司川还远没到这个阶段,他人格的塑造还在路上,但无疑,小巷里的刺激让他有了些许变化。
世界上从来都不缺小小年纪就精似鬼的孩子,这些孩子也是被经历所塑造而成的。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转世托生或生而知之这种广泛存在于宗教和文艺作品中的情况。
司川坐在靳医生办公室的沙发上,手上拿着厚厚的大部头历史书安静的看着。
靳医生送走患者,坐在桌前伏案整理了一下病例,起身走到小司川身边。
“看什么呢?“靳医生端来一杯热巧克力。
“《霸王传》“司川答道。
靳医生坐在一旁不再说话。
“我很好,不用担心我。”一阵沉默过后,司川开口。
“我当时只是被吓懵了,现在回想起来,感觉自己像个胆小鬼。“司川低头看着书。
“你也说过,我现在也是个小心理医生了,我不需要别人来开导我,我自己可以解决。“小司川说着,还假装在看书一般翻了一页。
“你知道是谁干的了?”
“你知道的。“司川用手指着自己的眼睛,
“我能看到是谁干的。”
“这段时间我按照你教我的方法查过,那个同学也是身不由己,基因的缺陷让他没能力控制自己的行为。”
“我回到学校会试着和他当朋友,我会试着治好他的。”
“我看了一些超雄体的案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