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商业综合中心非常繁华。少男少女们选择在这里约会，三五好友聚在这里点上一杯，絮絮叨叨的用白天的烦心事下酒。

在司川泼游俊安一脸白醋的不远处，就有一家露天酒吧，坐了很多男男女女。

不少人被游俊安这边的动静吸引，俊男靓女们叼着吸管，扭头望去。

司川躲在人群中，看着手舞足蹈的游俊安，心里有些小小的过意不去。

游俊安因为脸上的伤口和眼睛受到了白醋刺激，眼泪控制不住的流，泪水模糊了视线让他只能张开双手四处摸索。

有路过的人问游俊安需不需要帮助，游俊安嘴上不断喊着：“水，给我水冲一下眼睛，哪个缺德玩意儿破我一脸白醋！”

“还有冰块。”躲在远处的司川在心底悄悄补充道。

他不敢直接阻止对方，对方手上拿着凶器，意识明显已经不受控制了，他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当中。

司川曾经就被白醋溅到过眼睛，那疼痛酸胀的感觉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在路人的帮助下，游俊安用水冲洗了眼睛，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

悄悄望去，此时游俊安虽然眼睛红肿，但眼底的红光已经消失了。

游俊安此刻大脑一片空白。

顾不得他的公子风度，直接坐在喷泉池旁的地面上，低头看了看自己刚才拿刀的右手，眼神忙让的四处张望，像是寻找着什么。

就这样眼神呆滞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突然游俊安挣扎着起身，连滚带爬的逃离了这里。

直到游俊安消失在拐角，司川才彻底放下心来，悄然离去。

……

回到家后司川躺在自己的小床上，久久不能入睡，他想了很多，想到自己的能力，想到他共情蔡超时那纯粹而汹涌的恶意……

恍惚间他看见：蔡超因为肥胖而臃肿的脸不断放大，眼睛下瞟，死死盯着司川。

张开嘴发出无声的大笑，嘴不断张开，张开……

张开了夸张的大小，白惨惨的牙闪着寒光，上下嘴唇翻起露出粉色的牙龈。

牙龈里渗出鲜血，上牙龈的血往下流，下牙龈的血违反重力一样向上绵延。

在满口白牙被血液染得发黑时，嘴角在不断张大的过程里向两边撕开，从伤口中喷出遮天蔽日的鲜血。

……

司川猛的坐了起来，脑门上满是虚汗，脸被吓得发白。

眼前的事物又在扭曲，房间里到处都是他自己的身影。

连忙从床上爬起来，将数独设备拿出来，颤抖的手不断点击着屏幕，就这样做数独做到天亮……

直到天边晨光熹微时，神情恍惚间才爬上了床。

……

庄晓梦奇怪今天儿子为什么没有起床，打开房门，就看到了床上精神萎靡的司川。

司川挣扎着对父母说做了一晚上噩梦，没有休息好，想多睡会儿。

庄晓梦夫妇心疼的摸着儿子的头，确定没有大碍，从小懂事的孩子还从未有过装病逃课的黑历史。

庄晓梦拿出手机，通过家长群向班主任请了假。

被父母逼着起床吃过早餐后，回到房间倒头就睡，这一觉一直睡到了晚饭前。

下午五点多的时候，司川悠悠醒来，此时天光渐暗，昏暗的房间让他有种昼夜颠倒的错觉。

看着自己房间熟悉的一切，仿佛听到自己大脑缓慢开机的声音。

发了一会呆，神智清醒了一些。

不放心的庄晓梦在家陪了司川一整天，见儿子下了楼，庄晓梦上前摸了摸司川的头，关心的问道感觉怎么样。

在得到没有事的回答后，庄晓梦开始给准备晚餐。

坐在沙发上等着吃饭，司川随手打开了电视机。

电视机正在播放当地电视台的一则新闻：

“警方接到报案，报案人于今天凌晨在垃圾桶发现一具年轻男性尸体……”

“据警方最新通报，受害者为某中学学生周某……”

电视上的画面中，一具尸体被抬上了救护车，脸上虽然打着马赛克，但司川一眼就认出是昨天那个留着夸张刘海的男生。

“受害者身重七刀……”

“目前嫌疑人已被抓获……”

“根据警方公布的结果，嫌疑人为当地无业游民，有吸毒史……”

“暂不清楚嫌疑人的作案动机，后续结果本台将会跟踪报道……”

司川看着新闻，嘴无意识的张大，电视上的声音离他越来越远……

再醒来时，眼前是陌生的天花板。

看到司川醒来，靳医生走到病床前关切的问道：“怎么样？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么？”

看到靳医生，司川突然感觉心里一直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

“发生了什么？”靳医生表情很凝重，说道：“检查结果很正常，虽然血糖含量较低，但这并不是你晕厥的原因。”

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从哪儿开始说起。

“昨天发生了什么？你打来电话就挂掉了，再打过来就一直没人接。”

“不着急，你先恢复一下。”拍了拍司川的肩膀，将正在打点滴的针管拔掉。

察觉到司川的目光，靳医生说道：“就是输一些葡萄糖，你现在醒来了就没必要了。”

“你母亲刚回去，父亲去食堂买饭去了。”

司川看着拔出来的针管，下意识的说道：“不是还没输完么？现在拔了多浪费。”

听着司川的话，靳医生确定，这孩子还没足够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