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江北听到刘丹的话，知道她是思想包袱太重。

又想赚钱，又端着，放不下身段。

“你有色相，为什么不出卖？你以为谁都可以出卖色相的？

我只是告诉你，这是一个赚钱门路，当然，你想要真的赚钱，想学做生意。

那你就要想清楚，你到底想不想这么做，如果你只是为了想赚钱，又不想做生意，我建议你，还是找个班上比较好。

做生意，你就不能要脸，要脸，就没法做。

你做什么生意，别人都会第一看到你的脸，你长这么好看，你不出卖色相，别人会信吗？”

“你说的对，我真的没法反驳你。”刘丹翻了個白眼，感觉被陈江北骂了一顿，但又感觉被他夸了。

车子在路上行驶着，车里陈江北放了一张CD，是王杰的专辑。

里面播放着【一场游戏一场梦】。

这首歌播放出来的时候，刘丹的表情变了。

陈江北看出来了，这首音乐出来的那一瞬间。

刘丹的状态突然变得十分的悲伤。

这种感觉陈江北知道，应该是这首歌，触发了刘丹的某个记忆点了。

这就是音乐的魅力，一首歌，可能瞬间会让你想到某个人，某件事。

会在一瞬间，好像穿越到了音乐勾起记忆的世界。

“能开车送我回家吗？”刘丹躺在座椅上说道。

“地址。”

“苏州。”

“苏州？”

“嗯。”

“好。”

刘丹闭上眼，没有说话，安静的听着歌。

陈江北闲来无事，最近没什么忙的。

他看的出刘丹有心事，短时间情绪突然转变，只有一种可能。

长久压抑的情绪，即将爆发，就像给气球打气。

本来刘丹就像一个打满气的气球，陈江北放的这首歌，好似又在给她再次打了一下气，这个气球，可能要炸了。

前世刷短视频，看到很多人都是在一瞬间情绪崩溃了，比如凌晨加班骑车回去的人，被交警查到逆行，一开始都正常，然后就情绪崩溃嚎啕大哭。

换做其他人，可能觉得刘丹脑子短路了。

但陈江北知道，就是这首歌，触发了刘丹的临界点。

前世的陈江北，那时候混的不咋地，一个人在盛海打工。

有一天加班回去，突然收到一条银行的短信，祝他生日快乐。

看到这条信息，陈江北也崩溃了，坐在路边，点燃一根烟，抽了一口，哭了一会。

他感觉自己太难了，这种感觉，没有经历的人，是无法体会到的。

想象一下，如果你上班一天挨领导批评被客户刁难，一月赚个五六千。

工作一天回到家，上小学的孩子做了一道数学题7+5等于11。

吃饭的时候爸妈来一句买了一盒保健品搞促销，八百一瓶，买了十瓶。

晚上睡觉，老婆埋怨你不如谁谁的老公。

这种情绪压抑着，克制着，只是没有立刻爆发，但很可能一件小事，就能让你心态崩了。

外人可能无法知道你为什么崩溃，只有你自己清楚，压制不住了。

这就是精神崩溃，不是突然的，而是日积月累堆积出来的。

从松江开车到苏州要三个小时左右，和到盛海差不多时间。

陈江北听到刘丹说的话，痛快答应她，就是因为陈江北曾经也体验过，他知道刘丹这时候可能情绪十分不稳定了。

情绪崩溃是毫无征兆的，也是无法控制的，必须要发泄出来，否则后果很严重。

刘丹侧过身子，眼角不争气的流下泪水了。

她的这种焦虑，其实从高考没考上理想的大学就有了。

到了大学，她拼命表现，争取到学生会副主席，然后开始考研，大四考研对她打击很大。

又像高考那会一样了，进入社会工作，看到以前不如自己的人，现在混的都比自己好，她心态又崩了。

多重情绪，最终以王杰的一场游戏一场梦，让她接近崩溃的边缘。

她现在只想回到一个地方，特别特别想回去。

她无法控制自己的内心，好像完全不受控制了。

即使陈江北不送她，她也要打车回去。

等到了苏州境内，刘丹擦掉眼泪，长呼一口气说道：“我爸以前最爱听王杰的歌曲，他最喜欢唱的就是一场游戏一场梦.”

“有品位。”陈江北将车子停靠在服务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首歌曲发布于上世纪八十年代，确实有点年头了。

这首歌，对于刘丹，肯定有某种意义。

陈江北下车方便了一下，在服务区买了两瓶饮料。

自己喝了一瓶红牛，给刘丹买了一瓶健力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