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和姐姐都不在了，我还能好好生活吗。”闻谚黯然道。

南宫浔一时语塞，许久才道：“以你的能力，找到玄海之隐都困难，何况是报仇。”

“找不到我也要找，我要找他问个清楚。”

“问清楚？就你这件事，或许别人转个头就忘记了。”

“怎么可能会忘记，有这么多条人命因为他的消息而死。”

“谁会在意一群小虾米的生死。”

“我父亲是人。”闻谚语气变得狠厉。

南宫浔看着倔强的脸，对自己所说的话没来由产生一股厌恶感，忽然脸一板，道：

“给我滚蛋！”

“什…什么？”

“滚蛋！”

离开南宫浔所居的石洞，闻谚并未回望船崖去，而是径直朝伏灵所在的裂隙走去，自从南宫浔施展嗅血传信后，他便不再将时间和精力放在守候过往船只上。

此时天还明亮，三眼诡狼还未出来觅食，况且闻谚自信再让他遇到黑狼，凭鱼游浅底还能与之周旋一番。

“伏灵，我问你个问题。”闻谚独自沉默了许久，才抬起头开口说话。

他发现石壁中伏灵已经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一片莹白，闻谚叹了口气，抬起的头再次低垂下来。

“什么问题，你说。”伏灵黄鹂般的声音又响起来。

正当闻谚左右看去的时候，伏灵接着道：“我在你身后。”

闻谚朝后一看，看到伏灵正冲他做鬼脸，他已习惯伏灵神出鬼没的踪影，伏灵常用这种方法乐此不疲捉弄闻谚，现在的他无暇陪其玩闹，而是被脑海中一个无法得到答案的问题萦绕着。

“伏灵，你说这个世界，真的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吗？”闻谚的声音甚是急切，仿佛期盼这个答案很久了。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伏灵口中重复这一句话，不假思索道：“是啊”。

闻谚原本期翼的脸上瞬间晦暗起来，“看来是这样了，她说的不是歪理，虾米只有给别人吃的份。”

“不过，也不全是这样！”伏灵想了想道。

闻谚来了精神，忙道：“你是不是也觉得这句话不对。”

伏灵摇晃着脑袋做回想状，随后道：“你知道一种叫钳尾虾的物种吗？”

见闻谚摇头，伏灵继续道：“这钳尾虾生活在深海里，体积很小，没有什么攻击性，只能用钳子夹一夹海泥吃，你说它们是不是很弱？”

闻谚道：“是的。”

伏灵就等闻谚这样说，她笑了笑，道：“你要是这样想，就错了。别看它们体积小，战斗力弱，就认为它们在遇到敌人的时候就会坐以待毙。钳尾虾钳尾虾，顾名思义，它们的尾巴就像铁钳一样，每当遇到危险，成群的钳尾虾就会将尾巴牢牢箍在一起，形成一个表面全是大螯的球状，这样想要吃他们的鱼类，根本无从下口反而为其所伤。”

“真的吗？我怎么没听说过这种虾。”

伏灵挥手示意闻谚不要打断她，“噢，对了，还有一种鱼，它们不仅能在水里游，还可以在地上跑，若是在水里遇到强大的敌人，它们就往陆地上跳去，那些无法上岸的大鱼根本就拿它们没办法。”

闻谚听得入了迷，嘴里不住喃喃道：“还有这样的事？”

伏灵就像打开了话匣子，一股脑全涌出来，道：“还有...”

不管伏灵是凭空杜撰还是闻谚不知道的现实之物，都让闻谚那颗因失落蒙上灰霾的心再次焕发出光亮。

“所以说虾米可以防守鱼的攻击，小鱼能摆脱大鱼的追捕。”趁着伏灵滋润口唇的间隙，闻谚总结道。

伏灵赞同的小脸直点，“因为万事万物都有变化，若遵循一条死理是不行的，而且还是一条不那么正确的死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