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谚跟着秦沧走进阁内,一进门,外面炙烈的阳光消失不见,清凉而幽静扑面而来,一层楼阁非常宽敞,木制地板上铺着整齐的蒲垫。
地板在脚下发出沉闷的响声,闻谚随秦沧从角落的木梯拾级而上。
一股墨香扑面而来,闻谚放眼看去,只见二楼大部分空间是摆放满书籍的木架,浩如烟海的书海中有一间独立宽敞的房间,房间四壁的书橱里同样排满了书籍,房间正对大门的横梁上写着“师道尊严”四个字。
横梁下有一张巨大的檀木书桌,书桌后一位中年人低着头在伏案写字。
秦沧见状,对闻谚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两人遂默默站立等待着。
闻谚见中年人笔走龙蛇,正挥墨全神贯注书写一句诗词,他不懂书法,却也觉得一根狼毫笔在中年人手中顿挫有力,充满了章法和力量。
等到中年人收笔,秦沧才恭敬道:“夫子,闻师弟到了。”
“嗯,好。”中年人抬起头来。
闻谚看清楚了中年人一张张方方正正的脸,颌下留有短须,穿一身灰白色长衫,散发着书卷气质。
秦沧默默离开,闻谚笔直站在桌前,不知如何开口。
“陈夫子你好。”最终,闻谚简单打了个招呼。
陈君道上上下下打量闻谚,微笑着说道:“还不错,眼神坚定藏灵光,心性应该是不差,就是举手投足缺乏自信,这点必须改正。”
闻谚心中一紧,想不到对方一开口就是让自己改正缺点。
陈君道紧接着道:“你和海波城韩家是什么关系?”
闻谚微微一愣,他没想到陈君道会有此一问,一路来准备自我介绍的话顿时卡在喉咙里,顿了片刻后,直言道:“我父亲是韩家的仆役,我也算韩家半个仆人。”
陈君道微微点头,其实对于闻谚的所有资料已经被善时峰调查的清清楚楚,只是闻谚与韩府的关系让他回味起往昔一段的峥嵘岁月。
“我当年在东陆游历时曾和韩守章合力诛杀过几个妖人,今时今日想起来都还历历在目,只可惜山长水远,无缘再见。听说韩家遭受变故,险些家破人亡,不免扼腕叹息,虽然有些强拼硬凑,但你毕竟是从韩家出来的,我希望你在明心岛能够刻苦修炼,不要让我失望。”
陈君道端坐在太师椅上,对闻谚敦敦教诲道。
闻谚只觉得面前的这位陈夫子充满浩然之气。郑重说到:“我会刻苦修炼的,定不会让夫子失望。”
“很好。我也要提醒你,修炼一途,全靠自己勤学苦练,若是想投机取巧,去追寻什么终南捷径,那终归是自欺欺人。”
陈君道言辞肃穆,闻谚觉得平日里他一定是一位不苟言笑的严师。
陈君道见闻谚认真地听着,继续道:“所以,你不要指望我会偏袒你什么。”
“啊?”
听到这,闻谚心中一愣,觉得这句话和之前的形象大相径庭,忍不住猜测是不是很多人请他他偏袒一二。
想及此,闻谚凛然道:“夫子一视同仁就好。”
陈君道点点头,没有因为闻谚信誓凿凿的话语而夸赞几句,而是将手边一本封面微微泛黄,四角有些卷曲的轻薄书籍递给闻谚。
“白水鉴心!”
闻谚伸手接过,看着封面低声说道。
“知道是白水鉴心什么意思吗?”陈君道问道。
闻谚摇摇头道:“不知道。”
陈君道抚须道:“人就像水,既可以是澄清的甘霖,也可以是混浊的污水,全靠自己的选择。何为白,纯正无邪者为白,修炼这白水鉴心心法,需要摒除一切杂念,专心如一,心如白水,修炼方能精进。这本白水鉴心,是我蓬莱岛修炼的根基,你需要好好研习,至于这条路你能走多远,则全看你自己。”
闻谚道:“我明白了。”但其实他脑海里那些纷繁的念头没有退去。
在闻谚脸上,陈君道看到了许久不见的天真,严肃的语气微微缓和,“明白的人很多,做到的人却很少。”
“夫子,是不是修炼了这本白水鉴心,我就能成为修灵者。”闻谚问道。
“哪有这么简单,心法是钥匙的话,你还得感悟灵力这扇门。”陈夫子道。
“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