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浪闻言,一时语塞,脸色有些微微发红,好在天色已暗看不清楚。
进了院子,陈管事便先去核对账目,而陆浪则去厨房准备晚饭。刚到庄子时,对于这里的炊具如何使用还很陌生,还是厚着脸皮去挨家挨户蹭饭吃,也就是在那时,庄子里的人都知道新来的小陆管事没并有什么架子,加上陆浪逢人便笑,很快便融入了庄子。等到后来有好事之人将陆浪身为陆家二公子,但却因为唤灵失败被落阳门逐出门派,其后更被家主发配到了这里的经过传扬开来之后,庄子里的人们也并没有对他恶语相向,顶多也就是善意的打趣几句。
于是,陆浪便在这样融洽的氛围中生活了三年。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做顿大餐自然力有未逮,但煮个饭,炒几个家常菜却也驾轻就熟。
很快,饭菜做好了,陆浪便去喊来陈管事吃饭。两人默默吃饭,吃完饭后,陈管事说还有一点账目没看完便又回到房中,毕竟今晚核对完明日便可返回城中。在陆浪来之前,陈管事一人整理账目,大多需要一整天,第三天才能会返城中。但陆浪来了之后,往往只需半夜功夫便可结束,整理账目这件事对于前世理工科毕业的陆浪来说,并不算困难。也正是这一点让陈管事很快便认可了陆浪,对他的惫懒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陆浪收拾完碗筷后,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便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自他能够重新修炼的那天起,他便开始早睡早起,勤修不辍,如此自律了两年多之久。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陆浪便带着用粗布包裹严实的黑刀和陈管事一起坐车马车返回城中。以往每月的这一日,陆浪都会跟着陈管事回陆府领取当月的月钱。陈管事也曾好奇的问过陆浪为何每次回城还要带着黑刀,陆浪当时笑着回答说是回城路上防身用。陈管事虽然不信,却也没有多问,只当此刀是陆浪心中执念故而随身携带。
小半日的功夫,一行人便回到了城中陆府。如往常一样,陈管事正吩咐着伙计将马车上农庄的产物送至库房,而陆浪则大步流星的去领自己这月的月钱。让陆浪心情舒畅的是这次拿月钱十分顺利,并没有碰上那两只惹人生厌的苍蝇。过去的三年,每次碰到陆波陆涛二人,都免不了被二人言语羞辱一番,打又不能打,自然憋屈的很。
月钱到手的陆浪与陈管事打了声招呼,便步履轻盈地出了陆府。正逢中午,五月的天气已然有些燥热,街上的行人也寥寥无几,陆浪随便在路边找了个搭着个棚子的面摊,草草地吃了一碗素面。吃完面结了账,陆浪便起身找了一家酒楼,买了几斤熟肉吃食外带一壶酒,提着打包好的酒菜便向着城北走去,他要去城北见一个人,袁老头,那才是他每次回城最重要的一件事。
陆浪与袁老头相识于两年多之前的初秋。。。
那一天其实是陆浪母亲的忌日。虽然现在的陆浪灵魂早已换了个人,但既然占了人家的身子,自然要承受他的因果,况且出于对原身的愧疚,陆浪自己的心里也的确是想要去祭拜一番的。陆浪的母亲虽然为陆炳产下一子,但是出身卑微的她死后并没有资格葬入陆家族墓,而是与那些平民一般,安葬在了城北外的公墓。往年都是陆浪孤身一人去往城北外的墓地祭拜,这次自然也不列外,只是这次陆浪身后多了一把黑刀。
城外北部紧紧接着一片山林,少有可耕种的田地可开垦,再加上附近不远就有一大片墓地,故而此地几无人烟。陆浪一边沿着记忆中的路线徐徐前行,一边观察着四周的景色。不得不说,没有经受过工业污染的这个世界,空气属实清新,越是接近山林便越发令人心旷神怡。
忽然,陆浪的目光聚集于不远处的一间土屋。土屋外形不雅,墙面凹凸不平,似乎主人搭建时只是随心所欲的修葺,并不讲究美观。土屋门前的土地夯实平整,外围被一圈半腰高的篱笆围住,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院子,更有一条长久被人行走才形成的小径向外延伸开来。这种荒芜人烟的地方怎么还会有人居住?毕竟离着最近的村子都有几里地,再说不远处就是一片墓地。出于心中的好奇,陆浪情不自禁地缓缓走近。
“你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