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清凉,不知不觉,笛声戛然而止。见来人始终不动,收妥羌笛,失望的绿衣女子转身离开。
“为何半夜在此吹笛?”大步追上,去不得甚为好奇,“你是谁?此笛声似乎不像中原横笛之音?”
“惊扰公子,请恕奴婢冒犯……”一眼认出来人,绿衣女子一头跪倒,“公子今晚纳妾,却被打扰,奴婢罪不可恕。”
“起来说,此举到底何意?”女子似曾相识,去不得努力回忆,“你是府中侍女?对,柔儿与你几乎形影不离,你叫什么?”
“公子好记性……”顺水推舟,丽质侍女索性坦露心迹,“奴婢叫允可,来自西域婼羌国王族。欲与柔儿妹妹一起服侍公子,故而这般作为。”
“允许的允?婼羌国?听闻若人以允为姓……”分外好奇,去不得颇为不解,“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出现?嗯,为何早先不提?”
崇拜的眼神中满含期待,丽质侍女大胆仰视,“公子见识广博,令人钦佩。奴婢此举不过搏一把,即便引不来公子,明早也会禀明主子,求主子把奴婢赏给公子……”
停顿一会,人神色羞涩,“公子风度翩翩,奴婢自惭形秽,一直不敢表白。今日柔儿妹妹成功,奴婢才敢有此痴念。”
“你倒坦率……”一个念头忽闪而过,去不得快速做出决断,“我可以纳你为妾,但有条件。只要你能做到,我明早去求长公主把你赏给我,如何?”
“请公子明言,无论什么条件,奴婢无不答应。”喜出望外,丽质侍女满口应承。
“先别急于答应,听我说完再做决定……”斟酌少许,去不得缓缓开口,“我的条件就是,我们短时间内不能生儿育女。另外,如果日后有人怀疑,你得出面证明我没任何问题。”
“公子如此健硕,按理不会……”轻咬嘴唇,女子疑惑满脸,“生儿育女不过寻常之事,公子为何这般?”
“我有苦衷,但绝非个人身体缘故……”踌躇片刻,去不得期期艾艾,“眼下我的仇敌太多,大多连真实身份都没弄清,这帮人随时可能痛下杀手,我又哪敢留下……留下子嗣……”
直视翘首以盼的女子,索性明言,“这些尚在其次,我马上领兵出征,何日返京也属未知。但小妹估计很快出嫁,长兄不懂婚嫁礼仪,得有一个女人替我料理此类繁杂事务并代掌俸禄钱财等。况且长公主待我恩重如山,我又无法贴身侍奉,只能委托可靠女人代我行孝。孪生姊妹懵懂无知,柔儿出身寒微,同样稚气,三人均无法让我放心。你颇有心计,且王族出身,年纪看似不小,料能胜任。哦,今年多大?”
静静倾听,女子舒口长气,“回公子,奴婢今年十八……”
一时难以置信,低头嘟嘟囔囔,“即便不生儿育女,与眼下又有何区别,做妾至少还有盼头……”
“天快亮了,请速做决断!”月落参横,东方泛白,去不得很是着急,“我得赶紧回房,出征在即,还有很多事需要处理。”
虽只做妾,但迟早会在一起,何况还被如此信任。安心落定,女子多少有些忐忑,“奴婢答应公子所提条件,终有一日,会为公子生下一堆的儿女,但不知这个期限究竟有多长?”
“什么时候绝对安全,就可以在一起。或许三五年,也或许遥遥无期,你是否等得了?”
心里完全没底,人无奈至极,“我绝不能把我的女人留在仇敌眼皮子底下,这里实在太危险。”
“奴婢愿意等,只要公子信任可儿!”踮脚闭眼,女子害羞不已。
回以拥抱,去不得俯身敷衍,“明日见!”
又多了一份牵挂,脚步沉重,人默默回房。姊妹一直没醒,去衣物,上塌原位睡下,先仰躺后俯卧再仰面朝天,去不得一时手足无措。
犹豫不决,眼望帐顶,人幽幽叹气。
心早四分五裂,如今更惨,都快被活活撕碎。心思百转千回,长吁短叹中,天色缓缓放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