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棋年见她如此,眸底升凝点点笑意,然那笑意却透着几分冰冷,恰似是猎人看到猎物落入陷阱时的得意。
他负手而立,身姿挺拔,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威慑,接着说道:“阿礼体内之毒着实难解,但你爹定知那解毒之法,观你的反应,想必你也知道此事。”
沈稚枝垂眸,那鸦羽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
她的指尖不由得颤了颤,须臾才缓缓抬眼,故作镇定,“我并不知此事。” 那声音虽平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似在努力掩饰着内心的慌乱。
殷棋年微微一怔,眸中瞬间闪过些许被忤逆后的不悦之色,不过那情绪转瞬即逝,很快便被他不动声色敛去。
他再次抬眸,面容重新挂上那看似温和的笑容,只是那笑意却难掩眼底的深意,缓缓开口笑道:
“如今这天下局势已然明朗,很快便会尽归阿礼掌控,倘若你能将这解毒之法或是解药交出,那你便是阿礼的救命恩人,日后,他定不会亏待于你,你又何乐而不为呢?”
话语间,既有循循善诱的意味,又似在暗暗地施加压力,让人难以轻易回应。
然而,殷棋年尚未将话说完,沈稚枝便毫不犹豫打断了他的话茬。
她稍提高了些许音量,其语气毫无转圜的余地,“我不知解药是何物。”
殷棋年见她如此执拗,终是没了耐性,压下眉眼,原本还算平和的面容瞬间变得冷峻起来。
他转头看向牢房内的两人,冷哼一声,声音里满是不悦和威胁之意,
“沈三小姐是聪慧之人,应当知道,若今日在下未能拿到解药,沈将军与三殿下会有何后果吧?”
那话语在这寂静牢中回荡,恰似是一道催命符,让整个氛围瞬间紧张到了极点。
沈稚枝身子一僵,双手不自觉攥紧衣角,指节因用力泛白。
思索半晌,才迎上殷棋年那满含威胁的眼神,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大皇子尚未言说此事,殷前辈便擅自在此威逼胁迫,怕是不妥吧?即便真有所谓的解毒之法或解药,那也该是由大皇子亲自来与我商议,哪轮得到前辈在此越俎代庖,以这般下作手段相逼?”
听她这明显威胁之意,殷棋年眉头紧皱,眼中寒意更甚。
他冷下眼,朝身后的暗处抬手示意,刹那间,数名身着黑衣身形矫健的暗卫从阴影中现身。
他们手持利刃,刀刃自昏黄地牢灯光下闪烁森冷寒光,那冰冷气息瞬间让地牢温度又降了几分。
牢房内沈朝见状,脸色大变,快步走到栅栏前,双手紧握住栅栏,大声喝道:“殷棋年,你好歹也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竟用如此下作手段胁迫一个小姑娘,你就不怕遭天下人耻笑吗?”
殷棋年却仿若未闻,只是盯着沈稚枝,眼神似要将她看穿,“沈三小姐,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交出解药,否则,休怪我不客气了。”
沈稚枝垂眸,强装镇定,“我并不知这解药为何物。”
这殷棋年既然能和她商讨,定是不会轻易动她,她只能一搏。
殷棋年见此,冷哼一声,“好,好得很,既然你如此冥顽不灵,那便怪不得我了。”
言罢,他手一挥,那几名暗卫便朝着牢房的方向逼近。
千钧一发之际,地牢外蓦然传来阵急促脚步声,紧接着便是翠儿恭敬之声:
“大皇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