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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管家

第二章管家

两姐妹说话间,陈嬷嬷进来回话,说是外院管家到了,就在外头候着。

管家原是唐家老太爷的伴读书童,名唤清风,年纪大了便被唐老太爷赐姓唐,并差去外院当管家。

唐管家是老太爷的心腹,不仅仅看着唐老爷长大,还是看着唐家姐妹长大的长辈。唐绎心自然不好托大,忙让陈嬷嬷把唐管家请进来。

“老奴见过两位小姐。”唐管家弯腰向两位小姐行了一礼。

“唐伯伯不必多礼,快快请起。”绎心示意一旁候着的陈嬷嬷把管家扶起来,待管家站直了,才笑眯眯道:“我今天叫您来,主要是想问问这批春货,是何人送进府的?这人此刻在哪?他那还有没有这样的丝绸?还有多少?”

唐管家是老太爷身边的人,当得起唐绎心一句伯伯。

唐管家听后,心中有些诧异大小姐会对一批春货如此上心,再看隔壁安安静静坐在一旁品茶的素衣小姐,唐管家竟然觉得有些诡异,素衣小姐可不像是会静静呆着的主儿。

“回禀大小姐,这批春货是锦绣堂送来的,说是今年从杭州新进的样式,老奴见样式新颖,就差人送进来给您过目。听锦绣堂的管事回话,这批货进得不多,除却铺子里留了两三匹做样衣外,其余都送到咱们府上了。”唐管家细细回答绎心的问话。

“至于锦绣堂是从哪里进的货,老奴暂时还未知晓,大小姐且暂缓几天,老奴派人去打听打听。”

“甚好,此事便麻烦您了。”唐绎心道。

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唐绎心就想着让管家下去,一旁静静喝茶的唐素衣不乐意了,就这么让唐管家下去查,能查到什么?

唐素衣合上杯盖,轻轻放下茶杯,看向唐管家。微微弯腰的唐管家听到放下杯子的声音,便扭头看向唐素衣,与素衣视线一对,两人均有些感慨。

在唐素衣的记忆中,唐管家是最忠于唐家的人之一,虽是家奴,却等同于长辈。在唐家风雨飘摇的时候,尽了全力四处奔波,只为留住唐家一丝血脉,最后反倒因为唐老爷的一些缘故,赔上了性命,在素衣眼里,这个长辈是值得信任的。

而唐管家则是在感慨,那个偏爱吃吃喝喝,心思纯良的素衣小姐,似乎也长大了不少,那深邃的眼神里头多了些许深意。

“唐伯伯,烦请您仔细打听这批杭绸。”唐素衣用帕子掩了掩唇角,与唐管家细细说出自己的疑惑,“我前些日子见明华公主身上穿的料子与这批春货十分相近,您且去查查二者之间有何联系。”

唐管家神色一凌,面色也逐渐有些沉重,在外院管事多年,他自然知道唐素衣轻飘飘的一句“相近”蕴含的是何种信息,如果真是唐素衣想的那样,那后果……绝不是唐家能够承受的!

“老奴明白了,这就去查。”唐管家回道,语气多了几分慎重。

待唐管家退出去后,唐绎心让伺候在旁的陈嬷嬷也先行下去,自己则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鬓角垂下的发丝,视线不时扫向唐素衣。

一只白嫩小手覆上唐绎心的柔荑,温热的掌心贴在唐绎心的手背上,就像一张细细密密的网将她的心也给网住了。

唐绎心身子僵了僵,很快又舒缓起来,心中欢喜一片,素衣以往对她并不亲热,此刻那只微微湿热的手,竟让她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妹妹,是有大变化!

唐素衣眨眨眼,不知唐绎心为何忽然愣住,便开口问道:“姐姐这般看我,可是妹妹脸上有什么东西?”说着还收回小手,捏着帕子往脸上擦了擦。

素衣的手一收回,原本温热的手背很快就被冬日的冷气给侵占,唐绎心瞥了一眼自己凉凉的手背,有些小失落,连说话声也有些怏怏。

“没有,姐姐是在想,素衣似乎长大了不少呢。”

素衣沉默了,似在思考,脸上的表情变化莫测,最终一脸坚定地看着姐姐。

“这是自然的,因为妹妹想要保护姐姐啊!”她的嗓音是清脆的,就如同春日的百灵鸟,透着一股机灵劲儿,“前些日子梦见姐姐,不再喜欢我,避我如蛇蝎,最后还离开了我。我不想姐姐离开我,我很喜欢很喜欢姐姐的,所以,无论以后我做错了什么,姐姐不要生我气,也不要不理我,好吗?”

唐绎心听了妹妹的话,不由得喉头发涩,她张了张嘴,想要告诉妹妹,自己绝不会生她气,但这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仿佛被一口气给压在了胸腔,整个人都闷闷的。

见姐姐没有搭话,唐素衣复又把手搭在唐绎心手背上,轻轻握住,仿佛两人的手握在一起,便能传递着彼此的心意。

“我原本以为,这一辈子再也见不着姐姐了,梦里那个地方没有姐姐,也没有唐府,我在梦里就像孤魂游鬼般,心脏这里就像空了一样。”说着,唐素衣用另一只手死死按住心口,眼睛酸涩,似有晶莹要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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