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宣脚尖挑起一枚碎石,借青鸾之手击出,划破一枝花脸颊。
看到镜中破相的自己,年老色衰的一枝花却也瞬间怒火中烧!
“云儿?哈哈哈?可惜你的云儿命不好,早就去见了阎王!”
林黎心中预感到真相与自己所预测的极为接近。
就这么一分神的功夫,一枝花从梳妆台下取出一根长鞭,锁住青鸾脖颈,猛然将其尸体从窗台前拽了进去。
银针脱落,林黎正欲补救,孔宣抬手制止,言金粉的药力此刻已达到最盛。
陷入癫狂的一枝花拾起发簪对着青鸾尸体要害一通乱戳!
“你不过是我赚钱的工具!当年你生下两个贱种,我便谋划将你远卖他乡,亲自调教云娘和云裳。奈何二人皆是倾国倾城之色,奇货可居方得高价,我再三抉择留下云娘,暗中将云裳送往他处为妓。”
脸上满是鲜血的一枝花披头散发,双手死死掐住青鸾脖颈。
“这阳谷县贪恋云娘美色的男人实在太多!那郑屠与李苍对云娘可谓是死心塌地。我便两头押宝,让云娘劝说二人娶她为妻,可偏偏这小贱蹄子也是个情种,竟非李苍不嫁!”
“后来呢?”
窗边的孔宣赫然现身,不知是否那言金粉的药力过猛!
一株花竟丝毫不惧,满脸癫狂直视着孔宣,继续娓娓道来。
“后来那郑屠花了大价钱让我留住云娘,他想办法休掉郑刘氏,到手的银子我怎么能让它飞了?可到底是惹上一只‘母老虎’,那郑刘氏竟拿着剪子趁夜混入风月楼欲将云娘毁容。”
言及此处,一株花忽然起身,笑意盈盈的对着铜镜打扮起来,遮掩脸上伤口。
孔宣见状从怀中取出两个巴掌大小的紫金葫芦,将其中一只递给林黎。
林黎似是突然意识到什么,接过葫芦严阵以待!
“那夜的场面乱极了,被郑屠甩了一巴掌的郑刘氏竟绕过郑屠,刺死了云娘!”
“你为何不拦着?”
“是啊!我为何不拦着!”
说着,一枝花揽起衣袖,遍布左臂的纱布缠得严严实实,正是那夜被郑刘氏所伤!
“云娘的尸体呢?”
“郑屠担心我报官,许诺我郑家肉铺三成利润的分红!没了云娘我还有云裳,便让那郑屠趁着夜色将云娘尸身带走!我留下云娘人头作为‘凭证’!”
林黎与孔宣对视一眼,基本可以断定郑家挖出的女尸就是云娘!
“想必郑屠自那一夜之后便不再来风月楼,你便将以假乱真的云裳嫁给了李苍!”
“对极了,李苍那个病秧子,怕不是喜新厌旧,不愿将娘子换人之事说出来,倒也正合我意!”
“李家给了多少聘礼,让你舍得将花魁嫁出去?”
“那点聘礼算什么?等到那李思再喝半个月云裳喂下的毒汤,我能借着云裳将整个李家从李苍嘴里一点一点抠出来!”
林黎回想起风情万种的云裳亲自喂李思喝汤的情景,只觉眼前的一枝花已然不再是人,而是被贪念控制的一具行尸走肉!
地上被扎的血肉模糊的青鸾不会想到,她们母女三人皆是被当做牟利的工具,谋算对象正是亲夫亲父!
“一念贪心起,百万障门开!”
“哈哈哈,怎么样?我的算计怎么样?”
狂笑不止的一枝花忽然面露痛苦之色,双手捂住胸口跌倒在地挣扎起来。
孔宣早已看出一株花的癫狂并非是言金粉的功效。
青鸾突然现身勾动往事,其心中无穷贪念滋生,心贪蛊虫极有可能在其体内,等待贪念达到顶峰之时肆意吸食!
果然,一枝花断气倒地,针尖大小的暗红色蛊虫便急速飞出!
林黎眸中青芒闪烁,甩出飞针为孔宣指引方向。
孔宣猛然握拳,周遭横生气流涌入紫金葫芦,那心贪蛊虫方才吞下庞大贪念,势头正猛,竟逆着吸力逃脱出去,脱离孔宣视线。
林黎跃起拔下没入墙体的橙石短匕,青眸锁定心贪蛊虫,短匕与紫金葫芦一同掷出。
二者交合之处,恰好将心贪蛊虫击入葫芦内。
【青眸:入门(550/1000)】
孔宣双掌震击,强横气流将葫口压制,林黎立即上前封堵,只听得其内撞击啃咬之声不断传来。
心贪蛊虫,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