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祀大典楼船中央的空阔之地,本是阵师打坐调息,推演封印阵法之处。
此刻桌案齐整,惊堂木泛着幽光,与阳谷衙门大堂颇有几分相似。
眼下公冶云饕却不能端坐于副位之上,而是如同阶下囚跪伏在地。
府台田汾面前整整齐齐立着那两只紫金葫芦,装着两只五毒妖蛊的葫芦正微微晃动。
其内的蛊虫似乎是察觉到外界气氛之中的肃杀之意,在葫芦内疯狂冲撞啃咬。
青蜂已将师爷府的情形尽皆禀报,惊堂木猛然拍下,田汾爆喝声起。
“大胆公冶云饕!身为一县师爷,居然暗中炼制五毒妖蛊,与那妖魔枳首暗中勾连!”
“大人明鉴,卑职实在是冤枉啊!”
“冤枉?难不成这葫芦是别人塞到你腰带玉扣之内的?”
公冶云饕本想再用狸猫换太子的伎俩,将林黎偷盗两只五毒妖蛊的罪名彻底坐实。
没成想孔宣无意间将这紫金葫芦作为信物留给林黎,关键时刻洗刷了林黎身上的清白。
公冶云饕被青蜂当场捉了个现行,有口难辩。
心中慌乱的公冶云饕顾不得田汾话中怒意,顺着这荒唐的借口回复道:“定是那妖魔想要加害于我!”
“妖魔为何唯独要加害与你?”
田汾此话噎得公冶云饕无话可说,与那妖魔枳首无缘无故,怎会加害与他?
可若是承认与枳首有所勾结,更是死路一条!
公冶云饕只能连呼冤枉,田汾猛然拍响手中惊堂木止住公冶云饕的叫喊。
“眼下人证物证俱在,你老实交代是受何人指使?本府台念你只是一小卒子,可对你从轻发落!”
田汾话中意味很是明显,巴不得直接点名让公冶云饕说是道台欧阳劼的指使。
可公冶云饕炼制五毒妖蛊本因朝中无人,仕途无望,不甘一辈子都困在这阳谷县这偏僻之地,欲借五毒妖蛊逆乱天资,不曾想成了枳首谋划中的一环。
若是据实所说,免不了要将与枳首勾结,将孔宣等人引去铁匠铺遇袭一事说出。
枳首想要谋夺的镇魔玉碟虽假,可公冶云饕意欲破坏生祀大典的帮凶行径是真!
何谈从轻发落?
怕是立即就地正法!
突然,楼船外传来一声高呼。
“道台大人到!”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田汾丰想要趁着欧阳劼不在楼船,从公冶云饕嘴中审出些足以证明欧阳劼罪行的实情。
可楼船之内鱼龙混杂,自是有欧阳劼安排的眼线。
公冶云饕被刚带到楼船,便有人立即向欧阳劼通风报信。
得知消息的欧阳劼震惊于这五毒妖蛊的罪魁祸首竟是公冶云饕,不禁又回忆那夜梦似非梦的经历。
公冶云饕虽不知晓欧阳劼破坏生祀大典的谋划,却不能任由田汾独审此案,若是用些威逼利诱的手段,后果不堪设想。
身处阳谷县县衙的欧阳劼摩挲着手中的护体玉牌,心中拿定注意!
于是在田汾的两名亲卫‘护送’之下,欧阳劼带着心中忐忑的县令金文斗再度来至楼船。
田汾知晓欧阳劼定然会来过问,早已派人设下副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