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沧州主城有着三座外城和一座内城，故又名四方城。”

“为何要建立这么多道的城墙？”

陈方不经意的话却将孔宣问住，沉默不语的孔宣拿着地图的手越攥越紧。

巡视完队伍的蒙谛恰巧听间几人的交谈，手中大戟在雪地之上随意挥舞，大致画出沧州主城的模样。

“建造这三道城墙自然是为了方便管辖！四方城区域甚大，相当于十数个普通县府。若是从内城算起将这四方城划分开来，所设衙门难以管辖，也不便于人手调配。”

陈方闻言微微点头，却见蒙谛手中大戟在雪地之上戳点数下，继续开口。

“第四外城之内的十二地支区域，分别设有的相当于县令的行官，第三外城的六大地支区域为首者唤作统官，第二外城的四大地支区域则为令首。”

林黎抓起身旁车辕之上的雪花团成小球，精准丢在雪地图案的内城之中。

“这内城又是作何用途？”

“内城便是州府衙门，斩妖司等所在。”

蒙谛简短一句话便结束了对内城的介绍，显然是避重就轻，有所遮掩。

孔宣将手中地图换折叠起来，俯身将雪地上画出的图案抹去，沉声开口。

“内城住着的多是些达官显贵，门阀世家；越是最外的区域，权势地位越低；到了第四外城多是些普通百姓。内外城之间，若无相应的身份令牌或特殊事由不得随意进出！”

林黎和陈方闻言听倒并不惊讶，此等布局在没有数道城墙分割的阳谷县也是如此。

越是靠在中心地带，越是居住着有权有势的人，只是不曾想这沧州主城的等级管辖如此森严！

闲谈草草结束，车队继续前行，本被白雪覆盖的官道打扫得干干净净，露出其下青石。

道路两侧却好似阳谷县城西地界，随处可见的茅草窝棚逐渐多了起来。

“没想到州府竟也会有流民聚居。”

本以为州府百姓会是一片安宁祥和镜像，不曾想也是如此凋敝破败，陈方顿觉壶中黄酒没了滋味。

“沧州本就是贫瘠之地，外加各地妖魔异象突起，虽未像枳首那般闹出大乱子，却也搅的民不聊生，如此一来百姓生活自是更加艰难。”

“流民已在州府脚下，为何不发派钱粮赈济流民？”

孔宣闻言再度陷入沉默，一旁拨弄着大戟之上落雪的蒙谛轻声开口。

“若是放开赈济口子，这沧州全境的流民岂不都涌来四方城？已将赈济钱粮发放下去，至于能不能发放到百姓的手中那就不得而知了。”

孔宣知道其中弊病不愿出口，而蒙谛则是一种清醒的冷静。

林黎顿觉身体发寒，接过陈方壶中黄酒灌了一大口，带着陈方脱离队伍，将这一路积攒下来的口粮留给路旁的一户流民。

但愿能够捱过漫漫长冬，待到来年冰雪消融，在这贫瘠土地上再寻活路。

林黎和陈方心中对沧州主城的期待随着漫天寒意稍有削减，脚下的官道却越发宽敞整洁起来。

来来往往的车马队伍也预示着即将抵达沧州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