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行途中,陈方掀开车帘向外查看,只见道路之上皆是各式各样的奇异坐骑,有些孔武凶狠,似狼似虎,有的华丽亲善,如鸾如凤,身后车轿皆是华丽异常。
甚至有车轿将整个宽敞街道站住,不时有欢声笑语传出,不知其内又是怎样的情形。
道道车流汇集向正中央的紫阳宗高塔,耳边已渐渐传来阵阵恢宏嘹亮的奏乐之声。
声音出自高塔之内,寻常会传诵紫阳宗普世的道法心经,用道门真意感化前来奉上香火的达官贵胄,豪绅富贾。
眼下换上喜庆奏乐,可见给足了孔家面子!
离着高塔还有些许距离,孔家车队却缓缓停下。
按照紫鼎阁的规矩,高塔千丈之内不得搭乘坐骑,不得遮掩身形,以示玷污这紫鼎阁千丈圣地,接下来的路途需要步行前去。
“恕我不能相送诸位,眼下我有要事在身,三位凭借手中玉牌便可寻到落座之处!”
汪管事说罢拱手施了一礼,带着孔府的丫鬟下人离去。
迈入这高塔方圆千丈之内,来往之人皆是衣着华贵,精气神态甚佳,与外城所住居民有着天地之别。
陈方本以为身上有这火蚕丝钩织的礼服颇为风光,眼下与周遭相较下来,倒显得格外扎眼。
不过街上众人并没有多余心思关注四人,只见巷道尽头两队斩妖甲士开道,四名赤裸着上身的壮汉正抬着一顶轿椅缓缓而来。
所过之处,无人不驻足行礼,这轿椅上坐的不是别人,正是道台欧阳杰!
其叔祖乃是紫阳宗的太上长老,面对紫阳宗立下的规矩,欧阳劼不愿失了道台身份,此时躺在轿椅上仰面朝天,正闭目小憩。
欧阳劼来至林黎和陈方身前,二人直停着身子岿然不动,其在阳谷县的所作所为让林黎和陈方没有半点恭敬之意。
好在假寐养神的欧阳劼并未注意到林黎和陈方,在手下拱卫之中缓缓行过……
千丈距离片刻之间便至,临近高塔只见人头攒动,凭借手中闪烁玉符方才寻落座之处。
处于典礼坐席最外围区域的桌案摆设皆是用紫色浸染,与四人身上所穿的礼袍颜色倒是一致。
原本典礼席位都已定好,面对突然到来的林黎和陈方,以及厚着脸皮留下来的楚河,孔宣能安排出四处座位已是不易。
刚一落座林黎便察觉到身下所坐蒲团的异样之处,丝丝缕缕的劲力没入体内,气血运转愈发顺畅!
此番感受让老常猛地窜起身子,以为是有何物钻入体内。
“这蒲团应是暗藏紫阳宗的手段,在其宗门内算不上什么稀奇,可在这凡俗世界仅凭这等手段便能够拉拢不少信徒!”
时至正午,宾客陆续落座完毕,高塔之内猛然之间传出一声轰鸣,搭配众人着身下蒲团。
林黎顿句念头通达,可却是一闪而过,无处可循!
钟声渐熄,一方石台从高塔六层之处向外伸出来。
其上最前方立着一父一子,正是沧州按察使孔臣与其幼子孔慈。
兴许是昨日被祁连山折腾得不轻,此时孔慈有些蔫蔫儿的,老老实实站在父亲身边,脸上未见有几分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