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搀扶起史阐立,“你回去收拾东西,搬到府上来住。”
“不管是谁灭的史家镇,他们都不会想放过你。
之前一直是鉴察院的人保护你,现在鉴察院人手不够,你住到府上来安全许多。”
“好。”
……
得到范闲的允诺,史阐立安心了许多。
他回到同福客栈收拾东西搬家。
春闱结束了,高中的人收拾东西赴任去,没考上的人收拾东西回家去。
本该挤挤攘攘的客栈,现在变得空空落落,如同他的心情一般寂寥无比。
“小立,小立。”大胡子出现在客栈里,对着空气就喊。
史阐立擦拭眼泪,走出门外,“陈叔,我在这里。”
“唉,你不要灰心,这次没考上,还有下一次。”
陈大胡子到史阐立跟前安慰他一下。
“之前你为了春闱备考,我不敢打扰你。
现在什么都考完了,你到我家里去吃顿饭,顺便见一下熟人。”
“熟人?”
“对啊,你的东方叔、拐子叔、金叔……走走走,去见见大家吧。”
史阐立被拉走了。
过了几个街口,拐了几个弯,史阐立终于到了一个小院子跟前。
小院子不大,但住的人很多。
“大家看,谁来了。”
众人看出来,见到了史阐立都露出笑脸。
“小立,快进来。”
“好小子,长大不小了。”
“当初你说要参加春闱,我还嘲笑你呢。”
“快进来。”
面对这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史阐立泪如雨下。
这些都是到史家镇落脚的行商,本不是亲人的他们,此刻胜似亲人。
看到史阐立这般,众人不再敢露出笑容。
陈大胡子问:“你都知道了?”
史阐立号啕痛哭。
众人心戚戚,不断低声叹息。
东方叔叔:“我跟你爹是老交情了,今日请你过来,也是为了这件事。”
“之前不敢说,是想等你春闱考上进士,借着官身去告状会更有利。
可惜你没能考上。”
金叔说:“当时我们从北齐回来,在史家镇住了两天两夜。
为了脱手车队里的皮草,我们走了小路要到南方去。”
“谁知道才过了两个山头,你家的方向就开始冒烟了。
等我们跑回去,发现整个镇子都着火了。”
陈大胡子说:“那时火势滔天,况且还有别人在,我们想救都救不了。”
史阐立眼含泪水,问:“还有别人?”
一众叔叔人对这个话题避讳,都不敢说。
“是谁?”
“是谁杀了我家?”
没有人敢说。
东方叔叔说道:“今日叫你来,是因为和你爹的交情。”
“对方是我们不敢招惹的,我们上有老下有小,不敢参与这件事里。”
史阐立喊道:“我们去找范闲,他会帮我们的。
他答应过我,会帮我的。”
东方叔叔摇头,“今日过后,就当我们不认识。”
这是他们一致的决定。
陈大胡子打开一处房门,露出一个毁容的女人。
看到她那被烧毁的脸,史阐立震惊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