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嫂!”
史阐立趴在床边嚎啕大哭。
三处的兄弟们拍拍他后背,劝慰他节哀。
“你六嫂说死后让你将她烧成灰,她想顺着风回到故乡去。”
前不久得知史家镇被灭,他心如刀绞。
又从陈叔那知道,世上还有亲人在,他心存安慰。
可如今,他亲眼看到亲人死去。
他在世上的亲人都没有了。
他的希望全都没有了。
史阐立处理六嫂的后事。
范闲怒入东宫。
此时太子殿下正在为生儿子努力着。
范闲突然出现,打扰了他的好事。
太子系紧了衣带,步履轻快地走出,面带微笑地询问:“你怎会来此?”
“既然来了,我这儿正好有南方进贡的珍品。这晶莹剔透的玻璃杯,你可有兴趣?”
面对太子的讨好,范闲却显得不屑一顾。
“你为何要杀害六嫂?”范闲直截了当地质问。
太子装作不解,“六嫂?你家有这样一个人吗?”
范闲步步紧逼,“你明知我指的是谁。你为何要摧毁史家镇?”
“史家镇的存在既不威胁你的地位,也不损害你的利益,更不妨碍你成为一位贤明的太子。
一个繁荣的小镇,你为何要纵火焚烧它?”
太子闻言,脸色微变,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你都说了,它对我没有一点害处,更没有好处,我凭什么要去烧毁它?
我何必给自己增添污点?我留着它去打垮二哥,不是更好吗?”
太子也不太高兴,他问范闲,“我们还是不是盟友?”
范闲不知该怎么回答他。
太子指着外面说道:“我们的共同敌人是二哥,是李承泽,是二皇子。”
“你不能听到外面的人说了两句,就来质疑我。
我跟你是一伙的,我是站在你这边的,我从未想过要害人。”
太子说出自己的肺腑之言。
他十分痛心,痛心范闲会怀疑他。
“你自己好好想想,我凭什么要这样做?我为了什么啊?
还有这件事里,有没有二哥参与的痕迹?会不会是二哥挑拨离间?”
说到这里太子眼睛都红了。
他哀伤地说:“我以为我们是盟友,是值得信任的朋友。
没想到你被别人挑拨了一下,就跑来质问我,伤害我。”
“是,我没有二哥聪明,没有二哥实力强大,但我是有良心的。
那些无辜的生命,难道我不痛惜吗?”
“天下人都是我李氏的子民,我会无缘无故伤害他们吗?
我想要坐稳太子的位置,还得要他们的支持啊。”
太子越说越伤心。
他这以退为进、哀者必胜的招数,对范闲十分有用。
范闲很聪明,但他又很善良。
太子正是利用这一点,将所有的矛头都指向李承泽,让范闲去调查李承泽。
“我不知道你说的刺杀是怎么一回事,我希望你好好调查清楚,这未必是我做的。”
范闲郑重地说:“我一定会查清楚的。”
太子摆手,“我累了,我想休息一下。”
范闲拱手,“殿下多保重身体。在下鲁莽了。”
太子苦笑,“生分了,你我是什么关系,没必要这样。”
范闲不放弃怀疑太子的态度。
见太子确实是疲倦,范闲再度拱手便离开。
……
范闲离开东宫,他准备去找李承泽。
他需要去试探一下李承泽,知道李承泽对这件事的了解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