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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旁观者

徐亦淮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到的住处,只出现在历史课本上的“奴隶”和“人口贩卖”此刻活生生的出现在他面前。在这一刻,他想回到原来那个世界的心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但是说来也可笑,徐亦淮即使再不喜欢现在这个世界,也做不到讨厌他的家人。他舍不得在这边偷来的家人。内心不断的纠结,想要诉说,想要寻求帮助却发现无人能够倾诉。徐亦淮干脆决定放空自己的大脑,什么都不去想,就什么都不会发生。他盯着自己的足尖这么逃避着。

但是他的大脑又不受控制的去发散思维:“大猴说过,这个世界的散修极少,那她想必也是曾某个大家的子弟。应该是隐瞒了自己的身份才得以修炼到现在的······可最后她还是被发现了,被送上了拍卖会,像一个商品一样被拍卖。那如果······我是穿越过来的事情被发现了,家里面会怎么对我?他们还会爱我吗,爱一个占据了他们儿子身体的小偷?会恨我吗?会想杀了我吗?·····可是,这也不是我的本意啊,我也不知道会穿越过来啊,我也不想啊。”

“我本来就该死去的。”

浑浑噩噩的回到住处,浑浑噩噩的睡去,再浑浑噩噩的被世子喊起来参加宴会。

这场宴会有点像自助餐,大家围在一条条溪流边上,精致的菜肴就从上游顺着水流流到下游来,大家便自己择取想要的。徐亦淮没有往上游走,只是随便找了个位置就坐下了。

想象中会有人来攀谈的情况并没有出现,不过徐亦淮也不在乎了,他现在根本没心思社交。这一次的菜肴还没流到他这里,于是干脆盯着水流上的倒影放空自己。

天很蓝,水很清。

水面上少年披散着头发,穿着依旧得体,那张清秀俊逸的脸此时却木然无神,像是一个精致的木偶一样,了无生机。徐亦淮扯出了一个笑,那倒影也笑了一下,是苦笑。徐亦淮甚至还感觉对方的笑容中带着不屑和敌视。

恍惚间,那倒影似乎动了起来,他歇斯底里地开口道:“你怎么好意思还活着的啊?你本来就应该死了的,死在那条走廊上。但是,你活着,还恬不知耻的占据我的身份,享受我的温暖。你所拥有的一切,本都是属于我的!”

那倒影从水中爬了出来,阴暗幽湿的手掐上他的脖子,徐亦淮又一次感受到了窒息,只不过这次他闭上了眼睛不再挣扎:“徐亦淮,你就是一个寄生虫!小偷!偷走我的时间,偷走我的家人!但是,你就等着吧!总有一天,所有人都会知道的,他们一定会知道的!父亲母亲一定会为我讨回公道的!我才是他们的孩子,我才是徐亦淮!而你!只是占据我身体的小偷······”

“少爷?少爷?”大猴的声音突然响起,“您还好吗少爷?”徐亦淮耳边回荡的声音不见了,窒息的感觉也消失了。他缓过神来,对上了大猴担忧的眼睛,心中泛酸的同时又止不住的心绞:“大猴再怎么关心我,也不过是因为我现在的身份是徐家的大少爷,可这身份与我而言都是偷来的。一个小偷,又有什么资格替原主收下这份关心呢?”徐亦淮想到此处便又瞥过头去,不去和大猴对视。

大猴看他这样子,叹了一口气:“少爷您终究还是心软啊。我已经让幺儿去找世子建议提早回府了,咱们就别想这些事了。”

徐亦淮不语,也没有表态。

见他这样,大猴看了口气,张了张嘴刚想说点什么,就听见东边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巨响。几乎是下意识的,大猴立刻召出一个护盾把自己和徐亦淮都罩在里面。

原本闲适自然的宴会一下子混乱了起来。周围一圈顿时沸腾了起来,“这是干什么?放烟花吗?”“你想什么呢?哪有大白天放烟花的?”“是地震了吗?”“我的菜!翻了!”“啊?你说啥?我听不见!”“怕什么,有景家在呢。”“耶?我鸡呢?是不是你小子给我吃了?”“师傅,我没呜呜呜呜呜!”

徐亦淮脑子有点嗡嗡的,一阵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戳了戳大猴的胳膊:“我们先去找世子汇合——你知道世子在哪吗?”大猴有点惊讶,但很快就收住了:“知道,我这就带您过去。您一定要跟紧我,不要出了这个护盾的范围。”

说罢大猴便抬脚往东走去,徐亦淮快步跟上同时也不忘四处打量一下。越是往东走,徐亦淮不祥的预感就越发强烈。同时他还发现周围弥漫着若有似无的诡异红雾。

“难不成是乌金桂宫的人搞的吗?是想趁乱暗杀邓槐桑吗?”徐亦淮暗暗分析道,“那到时候就尽量离远一点走。他们不会为难其他人的吧······算了,还有景家呢。”他现在是不想动一点脑子,反正这件事他也不参与,离那群“怪物”远点,再怎样也追查不到他头上来。

还没等徐亦淮想完,就看见左前方的雾气里突然窜出来一只巨大的狰狞虎形妖兽。那妖兽一整个扑到大猴的护盾上来,硬是给那护盾撞出了裂纹。紧接着妖兽也没有善罢甘休,而是继续疯狂地撞击护盾,像是要把那护盾不撞碎不罢休。

大猴眉头一皱,头也没回,叮嘱了徐亦淮一句:“少爷您离我近点。”随后又召出来一只毛笔,抬手便写了起来。那毛笔的笔尖红得发黑,还散发出浓郁的血腥味。只见大猴像是以空气作为符纸开始凭空写出红黑色的,像符箓一样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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