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之看着倒头就呼呼大睡的吴奇志,忍不住悄声对初沁道,“爷这是无事一身轻了。”
初沁不解的看着他,同样悄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明之把经过大体说了一遍,又感叹道:“咱们爷,真真是一个难得的聪明人。
这声东击西、不按常理出牌的本事,简直到了出神入化,令人发指的程度。”
又接连啧啧几声,感慨不断的纠正道:“不是发指,是叹为观止。
让他这么一闹,保不齐夫人就心软了,和咱们爷前嫌尽释也未可知。
要是真能那样,咱们的日子也能好过些,省得像现在这样,提心吊胆、左右为难、里外不是人,难熬。”
初沁也是在昭文堂待久了的老人,位子排在初瑶之下,却是和明之最是相得。
明之找门路投靠夫人的事,她是一清二楚,还给出了不少主意,初瑶走后,她顺势被提了上来。
两人正式成了新搭档。
凝心院。正室。
刚刚吴奇志在凝心院门外的自言自语,早有人将细节报了进来。
乐盈细细听了一遍,倒也未发现有什么不妥的。
这人,这是真的转了性子不成?只是,他到一吐为快了,这后面的决定,自己又该怎么选择呢?
其实冷静下来,这事也不怪吴奇志一人,说到底,他家人也不是什么无恶不作的大奸大恶之人,只是贪心不足,又不懂的适可而止,所谓的又傻又坏吧。
这也算是人性的常态吧。
要不是自己一味的惯着她们,把她们的心思养大,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所以,说到底,其实自己也是逃不过关系的。
所谓别人怎么对你,都是你自己亲自教给人家的。如果自己一早能立起来,她们也不敢。
至于叶紫欣怀孕这件事,虽然不地道,后续麻烦很多,可是,公正的说,自己与吴奇志成亲两年有余,一直未怀有子嗣,他再纳一个,就是到哪里,也说的过去的。
从小儿,自己就看着父亲纳了一房又一房的,在她的下意识里,这就是正常不过的。
男人吗,人生在世,一辈子,哪能只守着自己一个女人呢,要是那样,自己心底也过不去。
不是说,就是城外的农夫,多收了几斗谷子,都想着要再多娶个婆娘呢,所以,女人,切记不能把自己的真心送出去,你是守不住的。
看好自己的心,才行。
乐盈忽然惊觉,自己这是在干什么?竟在为吴奇志开脱,难不成还要和他过下去。
其实,只要自己脑筋清楚了,过下去也并不是不可以。就他那个妈和妹妹,那点手段,和自己对上,简直是不值一提。
刚才吴嬷嬷送过信儿来,她已经把老夫人稳住了,甚至待吴嬷嬷比之前还好了。
这老太太,以前那么捧着她,侍候着她,就是浑身不得劲,不是今天这事,就是明天那事,如今被狠狠弄了一顿,浑身舒坦了,啥毛病也没有了。
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在被告知她屋子里的开支要被缩减以后,竟没有发脾气,也没有任何怨言,还欢腾着要去把栖云居旁边的园子开出来,种上蔬菜,这样又能省下一大些的嚼用。
拍着胸脯说,在老家的时候,她可是种地的一把好手。
这……
这转折,乐盈倒是有几分佩服她了。
看来能靠一己之力,供出一个大晋朝状元来,老太太本也不是等闲之辈。
虽然一时被轻而易举得来的富贵迷了眼,但貌似很快就清醒过来,又及时调整了对策。
像她这样,开开心心的自食其力,乐观向上的样子,还真让人说不出什么了。
乐盈也是无话可说,笑着摇摇头,这人啊,说她欠收拾吧,看现在这架势,还真是。
而小妹就更灵活了,都没用月儿费什么劲,就哭着来了一趟,把自己哥哥和叶紫欣骂了个狗血淋头,说自己是必定站在嫂子这边的,言外之意乐盈可不能不管她了。
吴婧儿自从进了这吴府,吃穿用行,一直都是按最好的标准,她也早已经习惯了这种被众星捧月般的生活。如今乍一被拉下神坛,简直像丢了一条命一般,深恨导致自己如今这样的叶紫欣二人,据说从昨天夜里开始,她骂叶紫欣的话,就没有了停下过……
这……
以前那么难伺候、眼睛都不屑瞥人一下的吴府大小姐,在经过出其不意的狠狠痛击之后,瞬间被打回原形,竟还有这么生动灵活的一面。
至于叶紫欣,估计吴奇志是要留下她的。
乐盈都能想象的到,以他现在的风格,会跑到我她这里,啰里吧嗦的叨叨些什么。
无非就是男人还是需要尝点其他野味的,他现在对叶紫欣还正当味,即便强行舍了,反而成了心底永远忘不掉的那一抹风景。
倒不如留着,让他新鲜够了,就过去了。到时候再想办法打发了也不迟。
说不定还会不要脸的再加上一句,以后,再想鲜味的时候,可能还会去那些什么花楼之类的地方,去解解馋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