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亲自给它设限,它,就充满了生机,充满了活力,充满了阳光。
在一个惬意的午后,安茗照旧靠在窗边的沙发椅上,懒洋洋的,舒服的半躺着,似睡非睡,清风徐徐,空气夹杂着花香和青草香,好清新。
安茗忽然明白,自己一直在找寻的,走遍天南海北,揪揪寻找的,就是那一线生机。
就是一线生机,而,很显然,自己已然得到了。
这生机,已然在体内,蓬勃,生机勃勃。
没来由的,安茗热泪盈眶,哭的稀里哗啦,心底却是满满的溢出的抑制不住的感动和幸福和欣喜不已。
她想,她碰触到了那份无上的、无明的、无限的喜悦。
她爱这个世界,这个世界这么美好,无限富足,给了她需要的一切,这无限的阳光,无限的土地,无限的河流湖泊、山花树草,无限的一切,原来人类生来富足,不缺任何。
轻而易举,的富足,就在我们身边,从未离开。
那个阳光的午后,安茗稀里哗啦的哭了一下午,心底的所有的郁堵,所有的不快痛苦,所有的委屈不安恐惧,都出来了,彻底的吐了出来,心口空了一大块,无比的舒适舒服,她终于轻松了,彻底的无事一身轻,起来。
善良好客的饭店老板不知道她怎么了,只看到她一直在抹眼泪,一直在哭,一直在……笑着抹眼泪,手足无措的,给她赠了份自家精心制作的奶油蛋糕,又加了份咖啡,想了一下,又加了份沙拉,拍着胸脯说自己请客,请她吃,不需要她给钱。
逗的安茗破涕为笑,两个人一个只会西班牙语,一个勉强能一些英语,连比划带手势,手脚并用各种动作,交流着彼此想说的话,竟然也欢声笑语不断,一直持续到晚上。
爱,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爱,才是人类的语言,是神灵之所在,爱,里,没有,任何问题。
那天夜里,安茗心里一切放空,舒舒服服踏踏实实、美美的轻轻松松的睡了一个好觉,一夜无梦。
早晨从睡梦里醒来,安茗感觉自己重新回到了小时候,睁开眼就是甜甜的笑,就不由自主的想,今天,这个世界又会给自己什么好玩的呢?
安茗知道,自己好了,自己的病好了。
虽然她对着镜子看腋下,瘤肿更大了,但是和它血脉相连的自己,最清楚,它在变好。
它松动了,松了,松开了,它不再紧紧的扯着乳腺及周围的器官,不再持续的收缩、折叠、浸润性增长,它放松了,它松开了,它得到了救赎,它在消散。
它的哭声,安茗听到了。
这么多年,是安茗的执意,紧紧攥着,执拗的追逐名利,让它搜罗了体内所有的垃圾、郁气、不好的东西,聚集在这里,它是在求生,是在自救,安茗从心底拥抱它,感谢它,然后,和它一起放下。
这种好转,靠冰冷的仪器,即使再高级,再贵,几百亿元买来的仪器,也远远不去,安茗自己,对它的惊鸿一瞥,才是真髓。
安茗的心彻底打开。她继续着漫无目的、悠然自得的旅居生活。
她住过大森林、住过大草原,住过小河边,住过各种山青水秀的小村子。
她经常就是背个包,随意的踏上火车,看到哪里风景不错,就下车,就地住下,待个一个月两个月,吃吃当地的美食,看看美景。
她每天大量的时间,就是发呆,就是笑,就是对每一个碰到的人,发自心底的,善意的,微笑。
安茗活到将近一百岁,白天还在院子里美美的喝咖啡,晚上美美的上床,美美的睡了一觉,就穿到了现在的路漾的身体里……
啊啊啊啊啊。路漾在旁边又叫了起来。
“主人,您不是说,是个70多的老太太吗?怎么又成了将近一百岁?”
“这……”,玉环也很困惑,明明得到的意念,是在让她认为是个70多的老太太,但是现在链接的是,安茗活到百岁,无疾而终。
“应该是,安茗在后期,开启了逆生长,她的精气神,一直停留在70多岁,眼不花,耳不聋,每天乐呵呵的,还能自己买菜,自己做饭,生活完全自理,还能自己背个包,再换地方住。
所以意识进来的时候,就成了她70多岁了。”
“好吧,”路漾嗫嚅着,“可即使这样,为什么我就该彻底放心呢?”
玉环都气笑了,道:“你就是不愿意放心,就是喜欢牵肠挂肚,那我也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