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问句,是陈述句。
高藉惶恐,欠身答道:“臣不知情。”
苏染眠唇角含笑,眼底冰冷:“本宫不管高大人是真不知情亦或是假不知情,掘地三尺,也要把与外人私通的人给本宫找出来,审出来,卷宗本宫会一字不漏的看。”
“没人见过我,我做过的事我一人承担,你休想污蔑其他人,要杀要剐请便。”
这一段说的慨然铿锵,大义凛然。
苏染眠向圈椅后靠了靠,轻描淡写道:“锦兰,青州刺史左纶次女,实则是青州贱籍刘氏的女儿,幼时家贫,卖入青州刺史府上,代左纶次女成为宫女,侍母孝顺,宫中多年的俸禄,加上在别的地方贪婪的金银首饰,寄给母亲换成五铢,现在给母亲在坊里买了一所大宅子,诸多奴仆侍女。”
锦兰脸上神色精彩纷呈,惊愕、惶恐、害怕、绝望。
“哀哀父母,生我劬劳。”
“做宫女的俸禄不多,买不起坊里的大宅子,你母亲还能心安理得住进去,想必也不是什么善类。”
她在锦兰面前站定,唇角一抹淡如月光的笑意,冷而清冽:“本宫倒要看看,皇上金口玉言要彻查的大案,你到底是有多大的能耐,能在君上的眼皮子底下,保你母亲安然无恙。”
她的眸光在她惊惧的脸上转了转:“只怕本宫不用动手,你的母亲就已惹火烧身。”
她这几句话隐隐约约暗示她知道锦兰背后还有人。
不仅说给锦兰听,也说给高藉听。
高藉依附魏家,而她正是要他把这句话转达魏家。
高藉听了之后唇角抿了抿,看锦兰的神色微微警惕和怀疑。
锦兰如全身抽去筋骨,面如死灰的瘫跪在地:“我怎么相信你会真心为我母亲?”
锦兰在和她谈条件。
高藉心知肚明,一掌重重拍在榆木桌上,目光严厉:“大胆贱婢,你的母亲是不是也参与了对公主的谋杀暗害!”
锦兰蓦地一吓,脸色惨白。
苏染眠转身,回归座位,双手支着下颌,歪头脑袋露齿一笑:“高大人急什么,锦兰何曾如此说过,你这样一来,不是要吓坏她了?”
高藉老脸一臊,暗地向锦兰投去了杀人的目光,向她赔笑拱手弓腰道:“臣也是担心还有贼人逍遥法外。”
苏染眠心中好笑,好整以暇的整理了一下手肘压皱的衣袖:“高大人所虑极是,君父也说,这件事必有幕后主谋。”
高藉跪下来:“臣一定竭尽所能,将贼子绳之以法。”
苏染眠满意的点点头:“一切要仰仗高大人。”
说完才看见高藉一把高龄跪在湿冷的地上,口吻几分体恤不忍:“锦绣,快把高大人扶起来。”
锦绣一扶,高藉起了身。
苏染眠眉梢微蹙:“高大人这么大把年纪了,动不动就跪,这是折本宫的寿呢。”
高藉哪里担得起,半起的身体堪堪又要下跪。
她唇角淡煦至无的笑意:“高大人还是起来吧。”
高籍脸上惶恐,心中郁闷:“臣不敢。”
“嗯?”她淡淡看他一眼。
高籍一个寒战。
等他站起,苏染眠心情好了一点。
恶作剧般朝锦兰一笑,语音到后愈转冷厉阴狠:“忘记说,这是本宫最后一次见你,从今而往你会烂在牢里,本宫保证,要让你在这暗无天日的牢里受尽折磨,一辈子都无法摆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