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染眠站在玄涂之巅,手中一颗琉璃珠,淡淡的摩挲着。
“东方。”
不知何时,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少年出现在她身边。
她冷淡的瞥了他一眼,并未说话。
“苏白来找你了?”白简珩凝望着崖巅之下万丈深渊道:“她应该是恨极了你双手沾满了那些人的鲜血吧?”
东方染眠唇角微微一个冷绝的弧度:“与你相比,我不过是被少数人恨着。”
白简珩面上充满了悲悯:“东方,你不应该那样做,还记得你以前对我说过么,天道轮回报应不爽,我不想让你变成我这样。”
她手中琉璃珠一闪,顷刻间架在了离他脖子一寸之处,微眯了眼:“白简珩,你放心,上天既让我重活一次,我便不可能变成你这样。”
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讽刺笑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改过自新,脱胎换骨,亏得你说得出口,你难道忘了,前世你与叶笙,十万铁骑破我紫京城池,血屠三日我紫宸皇宫,我衾荒子民,一朝沦为你梦泽奴隶,过得猪狗不如,惨被凌虐,一日内自戕被杀者竟十之六七,短短半月,衾荒百姓竟至死绝,你所犯下的杀戮,过我百倍千倍不止,况且我又未戮你梦泽子民,你又有何资格说我?”
她淡淡的讽刺,没说一个字,就让白简珩的脸色黯然了一分,最后整张面孔竟然沉浸在了黯黑的夜里,直像一张永远抹不开的水墨画。
“东方,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
“你想什么?”东方染眠道:“我倒要看看,若我屠戮你梦泽子民之时,你还会不会如此淡定的在这儿和我说废话。”
白简珩道:“我知道你不会这样做。”
“半夏、绿爻,你们去,把梦泽的皇帝杀了,掌梦泽境,驱策梦泽子民,等我命令。”东方染眠话音一落,便听见两声细微的声音离去。
“东方。”白简珩低低的说,似恳求又似忧伤:“别以伤害自己的方式来报复我。”
“我在伤害自己?”东方染眠道:“这倒没有看出来。”
“你好自为之,我去了。”她说完收回琉璃珠,便离开了:“我不会杀你,我会折磨你。”
梦泽是一个庞大的繁华的王朝。
当代梦泽皇帝在祖辈的荫庇之下,坐吃山空,挥霍享受,贪恋美色,非处子不要,疯狂的剥削民脂民膏,祸害了多少青春少女。
在税赋和揺役的层层压榨之下,百姓水深火热,苦不堪言。
梦泽著名刺客,留史扬芳的王竹便于此时脱颖而出,成为第一个接近皇帝十里范围内最近的一个人。
然而他还是失败了。
失败的下场就是死。
但他没有死。
一个绯紫色衣裳的少女和一个白衣少女救了他。
“借你头颅,我们替你手刃皇帝,如何?”半夏道。
皇帝为了一把举世无双的剑,杀了王竹的父亲,在母亲的自小教导下,王竹生活在世上唯一的目的和心愿就是取得皇帝的项上人头,以慰父亲的在天之灵。
如今有人答应他一定帮他完成心愿,而他也终于可以放下心中的胆子里,于黄泉相见,你也终于可以面对父亲。
王竹没有丝毫的迟疑,自刎将自己的头颅双手奉给了半夏和绿爻。
两人带着头颅进了宫,皇帝一听说有美人来求,况且带了独一无二的异宝进献,连忙宣了半夏和绿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