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以下是对话。

“二哥，你为什么要加入教廷呀?”

“小时候的理想，成为一个堪称神之典范的人物，那个时候战乱不休，传教士就是我心目中的英雄，后来就偶然加入了。”

“现在有什么理想呀？不会还一样吧。”

“是的，我现在也还做着这样的梦。不过，我现在已经对成为什么样的人物不感兴趣了，我只有目标。”

“哦，可是老哥，只以目的为导向很容易陷在里面，无法自拔。难道目标就必须是一个大而空泛的欲望结晶，而不是对自己的要求吗？反正我是觉得梦想里没有自己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很少有人只拥有梦想，如果梦想是黑日边缘的光圈，人生中的种种就是黑日本身，如果追求光芒的耀眼而忽略本体，那可是件可怕的事，对吧？”

“说的真好，你一定会成为我们家的骄傲，你一定能过的很幸福。”

“不不，老哥，想太多可不好，会沉浸在里面的，所以我不想那么多。我讨厌狂信徒，他们过的就是只有理想的日子，表面上耀眼，实际很空虚。”

“错了，想得多是好事，越多越好。会沉浸于大脑的虚无的人，是因为他们发散的思维只看到虚无，忽视无数可能性，陷入于一种可能就止步不前，是坏事。你不会停止思考的，因为你不是自以为很聪明的人。你说的那些狂信徒，就是只看到神的一面，就痛哭流涕，以为看到这一面的人只有自己，想要占有它。我不喜欢这种人。”

“可是啊，老哥，按你这标准，全教廷都是你的对立面啊。说实话，你以前在我眼里也是狂信徒来着。”

“人是复杂的，光是一个标签怎么能概括完所有人。只有童话书上的人才是单薄的几句话就能概括完的，不能这样看人，会陷进傲慢的。我是个信徒，但我信仰的神是只属于我自己的，我大概也是个傲慢的狂信徒。”

“啊这……”

“没什么，我相信我的神，但信仰的前提是‘我的’。”

聊天到此结束，我闭目假寐，总觉得很累，我还有许多事没有做，比如找霜森，还有不担任祭司也需要汇报请辞，上学的事还要找老爹说明情况。以及即将到来的杀人……逮捕。

忽然想到，霜森的年龄比我要大耶，我却成为她的守护者，世界真是太奇妙啦。我伸出双臂，抱住熟悉又陌生的妹妹，很小一只，让我想到银霜王室的标志之一——独角兽，的幼体。真可爱。

我望向黯淡的黑日，明天就能见到霜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