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终究是猜想,除非搜索到所有超越者的人生经历——那些学习了不同箴言的超越者的经历,否则你所说的始终站不住脚——毕竟,你不过是通过我提的‘梦’箴言链条的例子便得出这个结论。而且,你也不能因为这个猜想就放弃学习密契术,除了密契术,我们又有什么可在这里寻找回去方法的资本?但我也不能粗暴地认为没有这种可能,所以等我们查明和‘回去’相关的线索后,再学也不迟。比如说,是否有莫名奇妙消失的人。我们可以去找写了那本笔记的家伙——让我想想,他写那本笔记的时间是……”
“1558年!”丽格图拉惊喜地从石板凳上起来,但很快,她便失望地坐回去。
“怎么找呢?突然出现的外乡人?他至少会像我们一样伪装起来吧?除非他留下什么痕迹,而这种痕迹是——对!假若昼上地里出现本不该存在的知识——而这种知识只在现实世界里存在。那么第一次提出这种知识的,一定是那个外乡人。而且,那个外乡人肯定不会只局限那一次出彩的机会,他肯定会多次提出那些先进且有效的知识。那么他就是这个时代的……”
“先驱!”两人异口同声地喊道,声音大得惊起在草地上觅食的小鸟。
II.
第二日晚,两人来到希洛的房间。
一如昨日,房间的主人在黑暗中冥想着,听到两人的脚步声,他才睁开眼,打开房内的红石气灯。
待两人坐定,丽格图拉面向希洛那苍白如蜡的脸,问道:
“希洛,你是否知晓一位学者,他应该活跃于十多年前,并且提出过许多新颖的东西?”
“新颖的东西?”希洛疑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找这位学者?啊,原谅我的愚笨,我竟然忘记你们昏迷了三年。时代在迅猛地发展,像你们这样优秀的青年必然渴求新鲜的知识——但为何找十年前的?近三年的不可以吗。”
“唔,有些被认为是奇思妙想的想法,假如不经过时间的检验,终究对真理的探索无用。我想,即使是十年前提出来的学说,在现在依旧能被验证为真、甚至可以被称赞,那种思想必然是,甚至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是完满的。”奥利拉解释道,她感觉丽格图拉握紧了自己的手,似乎在抑制什么情绪(假若你的朋友当着你的面和别人天花乱坠,你也会产生和她类似的情感)。
“不愧是渴我那求知识的友人啊,你的目光竟然如此长远!既然如此,那让我想想——十年前涌现的优秀学者多如尘土,提出的学说更是浩如烟海,一时之间我也很难抉择,你有什么想法吗?”
“等等,这个时代应该类似现实的维多利亚时代,那么……”丽格图拉思考着。
“是否有人说过,‘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这句话?”她问道。
“噢,你说的是厄瑟先生吗,他曾经是这么评价十年前的那个时代。”
“厄瑟?那不就是厄舍吗,难不成那家伙也读过坡的小说?”丽格图拉暗忖道。
奥利拉和丽格图拉对视了一眼,奥利拉又问道,
“那他是否说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没有。”希洛摇了摇头。
“那么,他是否写过一篇恐怖小说,那是关于一只黑猫故事?”丽格图拉问道。
“噢,你说的那篇——癫狂的主角杀妻的故事吗?那可是一篇极其优秀的文章,字里行间的恐怖与癫狂着实让人欲罢不能!”希洛越说越激动,看起来他真的很喜欢那篇《黑猫》,“可惜,厄瑟先生只写了那一篇,便再也没有发表类似的文章了。据他所说,那篇文章是受到智慧知识之神的启迪而来的,真是可惜,被神青睐的他,却死于神之下。”
“死于神之下?”丽格图拉不由得惊呼道。
“天哪,我又疏忽了。‘死于神之下’是一种比较委婉的说法,用于形容疯癫而死的人,特别是接触到那些亵渎或者高于认知的知识的那些人。厄瑟先生属于后者。”希洛仓促地扯出一抹笑容,这是他今天不知道多少次忘记他的友人已经昏迷了三年。但这三年里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重见友人的喜悦竟让他忘记对面是刚大病初愈的两人。
“后者,你是说,厄瑟先生死于知晓超出他认知的知识?”奥利拉追问道。
“对的,至少他公开的遗书里是这么写的:请不要探究我的死因,这是对我探究本不应该知晓的知识的惩罚。那些知识超出我的认知,超出我的承受范围——那是这个世界的本质的知识。我不愿透露更多,我每回想起我知晓那些知识的时刻,我的痛苦便在成倍成倍地增加。”
“世界的本质……”丽格图拉的心里不断重复着这句话。奥利拉同她一样,开始惴惴不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