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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这是不可饶恕的恋情。”

奥利拉嘱咐完管家后,便挽着丽格图拉的手,迈步走进希洛的房间。

不同往日,希洛并没有站起身去迎接她们。他背对着门扉,坐在房间的黑暗处。

“希洛,你在那儿吗?”房间内没有开灯,丽格图拉试探地问道。

“啊,你们来了啊,请坐吧——今晚我就不开灯了……”希洛的声音好似从远处传来的声音般虚无缥缈。他转过身来,走到窗下,展现的样子让两人吓了一跳。

比起昨天,他的身形与面容更加消瘦与虚弱,柔顺如丝的头发如今却如枯枝般散乱地盖在他的头顶上。希洛对着她们说话时,脸庞上那凹陷的眼眶被覆满了房间内的漆黑,而额头和两颊上则铺着透过窗户的红色月光,这一切的不协调让奥利拉和丽格图拉两人寒毛直立。

“今晚,我们点只蜡烛吧,”希洛从房间角落的乌木柜子里拿出一打捆着的白色雕花蜡烛,他从中抽走两只,再把剩余的蜡烛放回柜子里,“白色的蜡烛。”

“希洛,你怎么变得那么消瘦,你的身体没事吧?”奥利拉上前,关心地问道。

“噢,只是晚上没睡好而已,今晚……噢,今晚,我们聊个痛快吧,”希洛刚弯下腰,又站起身,“今晚,我们用言语来麻痹自己吧,不必用葡萄酒了。”

希洛的嘴里开始喃喃些两人听不懂的词句,直到希洛无意识地升高他的声音——“她醒了,我知道……这是我的错……”

“希洛,你这是怎么了?”丽格图拉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你先出去看看,管家还没找到人吗?”转过身去,丽格图拉对奥利拉耳语道。

奥利拉点了点头,随便找了个借口便出去了。

希洛越来越亢奋,他开始四处张望,“你听见了吗?你看见了吗?没事,你接下来一定能看见……”

如此说着,他小心翼翼地把蜡烛放入灯罩内,接着突然冲到窗前,猛然把窗子打开。

纯净的月光像洪水般冲倒丽格图拉的视线,她没料想道外面已经狂风大作——好像这个房间阻隔了外界的一切。

“不,希洛——”丽格图拉正准备上前,但窗外的风吹得她直哆嗦,她只好抱紧胸,“大风对你的身体没有好处!”

“快来看吧——”希洛将手伸出窗外,大喊道。

窗外的月光明亮,比白昼时的还要刺眼。今晚注定是一个危险的夜晚,一个恐怖与美丽交织的夜晚。

显然,一场旋风在她不在意的某个地方正聚集着最终的力量,因为她仅凭肉眼,便看到五处不同的风向。原先还在天空缓慢爬行的阴云,现在却被狂风往下拉着,丽格图拉甚至觉得已经远处一座塔的塔尖已经触及乌云。

尽管黑云布满天空,她很难看清天空和星星,但月光猛烈,穿过了厚云层,清澈透亮的光茫洒满大地。诡异的是,黑云之下尽是黑暗。这样的对比呈现给她难以言说的不适感与失真感。

月光洒满大地,她就可以看清布满整个庄园、街道和湖面的白色雾气,浓厚的雾气下散发着难以言说的光芒,使得这片雾气表现出布料的质感,于是大地上就好像盖了层裹尸布。

“不,不,别看了!”丽格图拉一把把希洛拉了回来,然后又费劲力气关上窗户。

“我……我给你读个故事吧!”她将希洛按到原来的位置,而自己则坐在他的身旁,手里拿着从脚下散乱的书堆里随便抽出来的一本小说,“这本,《爱丽丝行于幽林中》,怎样?”

《爱丽丝行于幽林中》,一本恐怖小说,讲述了一位旅人解救被老巫师掳走的公主爱丽丝的艰辛过程。虽然故事不太符合如今大众的口味,但作者对环境与人物的巧妙描写,尤其是对氛围的精准而动人心魄的表达和对情节的巧妙构思,使这本书大受欢迎。这本书是十五年前的手写八开本,算是市面上的孤藏本。考虑希洛的对恐怖的莫名喜爱,丽格图拉选择了这一本书来缓解他内心的焦虑。

希洛对着面前有些着急的丽格图拉,不紧不慢地点了点头。她便借着烛光开始念起故事来,而这个时候,奥利拉敲门而入。

“抱歉,我……来晚了……”她扶着门框,气喘吁吁地说着。语罢,反手关上门,一瘸一拐地走到丽格图拉的身边,坐了下来,“我……刚刚来得有点急,路上崴到脚了……坐一坐就能恢复,你们继续吧……”

“怎么了?管家人呢?”借着低头察看奥利拉的脚踝,丽格图拉小声问道。

“他昏倒在地窖门口了,我费了好大劲把他搬到门口,顺便写了张纸条塞在他的手上——外面怎么突然起大风了?你们是不是做了什么奇怪的仪式?”奥利拉侧过头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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