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可不敢瞎说,这要被外人听见不是平白为我儿惹祸!儿啊,告诉为娘,这珍珠链子是哪里得来的,切不可收受贿赂,败坏官声!”王氏以为是哪个犯了案的求到儿子这里,或者是想通过自己丈夫为其开脱一二。
“爹爹、母亲,切莫惊慌,且听我慢慢道来。”当八个珍珠袋子全摆在茶案上的时候,两口子真是无法淡定了,栾修栾侍郎自以为养气功夫还算到家,平日里引以为傲,结果在几串珍珠面前破了功,想要在儿子面前保持父亲的高大形象,可摸了半天硬是找不到茶杯盖子的双手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波动。
“从秦州回来时我曾与爹娘说过在外面结识一位兄长,此人胸怀大千,见识超凡,乃是位谪仙人,昨日已来至京都,我把他安置在爹爹故居,他为了答谢我这才赠与这些珠串,说是作为晚辈的一点小心意,他日定备厚礼登门拜访。”
“何人能有此等身家,莫不是有求与咱家,可不能落人口实!”栾大人自是以官场那一套方式思考,看谁都像别有用心。
“爹爹有所不知,我那位兄长不是凡间人,乃是真正的仙人降世,对凡间的一切视如草芥,来东岳只是游历一番。”听见儿子两次强调对方是什么谪仙人,非是凡俗,老栾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子不语怪力乱神,什么神道邪修都敢自称是仙人降世,西庭那里都是这种人,甚是讨厌!”
“父亲此言大谬,你们文人总说君权神授,怎么能不信世间有仙呢?文曲星、三皇庙,没有神仙哪来的庙宇?”
“我华夏正神岂能和邪门歪道相提并论!就是你们这些无知愚者,才会有那么多歪门邪道,早年间有一伙人自称是老君真传,善于炼丹,蛊惑的前朝皇帝和大臣们不管政事,成天打坐服丹求长生,结果闹得天下民不聊生,这才让咱们东岳夺了天下,东岳历任君主最反感的就是这些神道中人,如果知道咱们家和这些人有所牵连,满门抄斩都是轻的!”老栾义正言辞,找回一身浩然正气。
“父亲这话又错了,骗人钱财的邪道鬼魅怎么能和真仙相比,我这位兄长一不求财、二不求官,就是来世间游历,父亲连人都没见过,怎么能轻易下此结论?这难道就是父亲常教育儿子所说的不偏听、不妄言吗?”栾廷的语气有些生硬,丝毫不给自己父亲留面子。
眼瞅父子俩争执起来,王氏赶紧从中斡旋:“好了,都小点声,说说话怎么跟要打架似的,是真是假见见不就知道了,人家既然自称晚辈,你这个当长辈的难道还不如一个晚辈懂礼数?”老栾大人也不想和儿子因此争执,实在是这份大礼让他有些失了方寸,妻子递了梯子,他也就坡下驴,干咳一声:“既然是朋友,就带回来见一见,难得你有一个聊得来的朋友,该尽些地主之谊。”
“儿子知道父亲有自己的顾虑,兄长也没想这么早与咱家有牵扯,只是这礼物太吓人,不得以才让您二老心里有个准备,有些事儿越早知道越好,万一被别人发现,咱们家就被动了。”
“什么意思?”老栾眼中精光一闪,听出儿子话里有话,身子一下坐的笔直,官威扑面而来。
“唉…说了你们也不信,还是叫你们亲眼看一看吧…”
我刚回到店准备营业,栾廷的消息就传过来:“兄长,请您来我这里一趟,有要事相商。”
我俩之前定过暗号,如果是在别院,就说在外面见,如果是要出现在她身边,那就说去她那里,空间钥匙有定位,很方便。
这不是栾廷的房间,像是一间私人书房,空间不大,只有一张书案和一个博物架,两个人一起站着都嫌挤。没有窗户,只有丝丝光亮从门缝里透进来。
嘎吱一声,栾廷推门而入,“兄长,请随我来!”稀里糊涂地跟在她身后步入正厅,厅内烛火通明,主位上坐着一男一女,见到我出现后都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兄长,事出突然还请您见谅,这是我的双亲,你的礼物让他们有些难以接受!”栾廷给我使了个眼色,登时我就明白了,赶紧规规矩矩地九十度鞠躬:“小子鱼洋,见过世叔、婶娘,冒昧登门,还请恕小子失礼。”
“你!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我知道这是栾廷的父亲,礼部侍郎栾修,只是眼前这个中年人和栾廷口中的严父形象怎么也对不起来,这人都快要从椅子出溜到地上了。
“父亲,母亲,你们不都看见了吗,兄长会仙家遁术,我刚才和他联络,他受到我的信息这才赶来相见,房间你们是亲自检查过的,还能有假么?”
“这!这太不可思议了…”老两口先是惊恐,不可置信,然后就是欣喜若狂,世人谁有机会能亲眼看见仙人,这来无影去无踪的仙家法术,绝不是街市上杂耍人表演的障眼法。
“仙长是神界哪一位神祇门下,神名怎样称呼?”
“爹,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兄长姓鱼,单名一个洋字,他很随和,不要用这种语气说话。”
“小廷说的是,世叔、婶子不用这么拘谨,我就是仙界里一个普通角色,别把我看得太高,叫我小鱼就行。”
“这如何使得!”栾修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态,见儿子和我的相处方式很随意,也就放平心态,以一副长辈的姿态和我交谈。
“贤侄在仙界任何职啊,今年仙寿几何?”
“世叔还是太客气了,还仙寿?我今年才二十四,我们那里和凡间没什么区别,只不过生活的环境不同而已,我那地方就相当于京都一间杂货铺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