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月皱眉道。“大妈有影子。”

“谁告诉你鬼不能有影子的？”奥伦也是在原身的电脑和手稿上看到的。“鬼可以有影子，只不过要在特定情况下。”

月一边看着大妈的方向，一边追问道：“是什么？我只查到，特别强大的灵体才能幻化出影子，来隐藏真实身份。”

但大妈一看就是普通的鬼，肯定不是什么强大的灵啊，怎么会也有影子？

“那只是其一，还有另外一种，”奥伦说道。“在自己的原有空间当中，不出不动，不疑不想，有影子也属正常。”

“原有空间？什么意思？”月试图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是不是说……因为某种缘故，魂魄停留在自身的时间，被……困住无法逃脱的那种？”

“无法逃脱？我看你正担心的那个老人，是根本不想逃脱。”奥伦冷哼道。

“那么大妈她是陷在自己的时空中，所以……收音机只能接收到两年前的信号……诶？等下，难道……”

月这下才反应过来，“难道大妈就是两年前交通事故死亡的当事者？！”

她抬头向网吧门口看去，那个小哥没得到月的吃饭约定，早就进去了。

“所以刚刚网管小哥说的就是……”

奥伦发现这个有点面瘫的AI似乎又在胡思乱想什么了。便提醒道：

“原身有句话，是每一本手稿的第一页：妖魔鬼怪，魑魅魍魉，经常会栖息在人群中，越是看似正常的，越是不正常。不过——”

“你竟然还有时间想这些路人的事？AI，难道那个嘴欠的霍勒·布莱克，没告诉你——牧知之出事了吗？”

月当即大吃一惊，“你……你说什么？！”

……

有时候，牧知之感觉快要化为烟尘，连自己的思想也要挣脱一般，不受控制。

他要去追。

去找。

去追什么？去找什么？

他不知道。

他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为了追一个抢走他机器人的男孩，摔了很多次，拼了命去追，也没有追上。

他很心痛，那是他最喜欢的一个机器人，是自己手工制作的，塑料、铁片、螺丝、胶水……每一个都是自己亲自买亲自安装组合到一起的。

他一定要追回来。

实在累了，他回家打算告诉爸爸妈妈，帮帮他。但一推门，沙发上的他们刚刚冷嘲热讽宣告结束，筋疲力尽的对他说：

对不起，他们要离婚了。

噢，那……他的机器人……恐怕爸爸妈妈也没有办法帮他追了。

他们又问：知之，你想跟谁？

他看着他们，摇头，他谁都不想跟，他现在只要追回来他的机器人就好。

他早就看出来，其实他们都不想让他跟，还选什么？还说什么？他只要他的机器人，只属于他自己一个人的机器人。

后来他终于找到那个调皮捣蛋的男孩，男孩摔坏了他的机器人。

他瞪着男孩，他很生气，气到不想说话，气到、气到想……

杀人。

忽然间，他手里的机器人动了一下——

牧知之惊喜的低下头，发现躺在掌心中央的小机器人的脑袋，轻轻转过来。

那是一张，跟月一模一样的脸。

寒颤瞬间侵袭周身的神经，牧知之一个激灵睁开眼睛，大喘着气，从梦魇中醒过来。

随即听到一声接着一声的诡异的笑：

“在一起……哈哈哈……你永远跟我在一起……哈哈……哈哈哈……这样……永远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