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沈冬屏根本听不见，他甚至还怕那个他看不见的鬼执迷不悟什么的，索性拿出手机，调出刚刚查到的跟张小芬有关的——

两年前的事件。

他上前，把手机屏幕对准伊月的视野旁边，快速道：

“喂，霍家少爷，你是不是还没有发现自己是鬼？或者说你之前都是装成正常人来骗这个女孩，反正不管是什么原因，你看看两年前这条新闻就知道了——”

“我TM让你不要说话听不懂是吗？！”

霍尔白松开一只手，愤怒的拍向沈冬屏的手机。

旁边离他们有些距离的奥伦，见状冷哼一声，直接甩出一直捏在手指间的白色符咒，默默念了句咒语。

符纸“啪”的一下贴在了霍尔白的后背上。

当即显形。

“啊！！”

沈冬屏刚刚的胆子立马不见，看到凭空出现一个白色煞白，眼神凶狠的鬼，吓得手机一下子砸到了病床上——

好巧不巧，直接砸在了牧知之身上露出的那块黑色的模糊家纹上。

霍尔白受到符咒的影响，浑身使不上力气，“咚”的一声跪倒在地，双手挣着地面，双眼瞪大，大口呼吸，急喘气。

一只微凉的手，忽然轻轻放到了他的头顶上。

霍尔白一愣，紧接着听见了月淡淡而隐含温柔的声线——

“霍尔白，他说的，是真的。”

“……”

早已成为鬼的少年，心中一痛。

他……是鬼？

他早就……死了？

怎么会呢……怎么会这样呢？

月感觉自己非常理智，中枢系统的判断，告诉她应该立刻采取最正确的选择来做，但是……

她直接嫌弃系统的反馈太烦，关掉了一部分功能。

对这个从一开始就说“喜欢”她的少年，她想……

或许不用总是按照“剧本”来走，也可以的……吧？

她可是全宇宙独一无二的，肖殷的AI啊，那就不用什么系统的判断……也可以的吧？

自己，来决定……看看吧？

忽然，她的脑海中闪过几个画面，独属于她的主人肖殷·瑟斯坦元帅那低沉如大提琴般充满磁性的声线，同时响起——

【月，既然你不想，那就试着，自己来决定。】

【月，这是你自己的路，你不是人，不是AI，你只是你自己。你有自己的意识，月，你要试着在脱离自身系统的情况下，还能生存下去。】

【月，你要记得，总有一天，你会……】

泪水夺眶而出。

那是，那些片段是……

月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突然间就哭了，眼泪砸到了她的手背上，砸到了霍尔白的发梢上。

少年听到动静不禁抬起头。

他看都月的眼中涌动着某些自己无法理解的情感。

“……月月？”

但此刻不是想那些的时候，月收回了放在霍尔白头顶的手，拿起摔在了牧知之身上的手机，屏幕只是稍微暗了下去，没有息屏。

她点了一下，就伸过去给霍尔白看。

“霍尔白，这是真的，你……就是两年前，众人眼科医院外面那条石榴街道上，重大交通事故的死者之一。”

“……”

而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的角度，病床上僵硬了两年的植物人牧知之，轻轻动了动右手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