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
过了一会,阿凛回来了。
“木木,他说要你换,不要其他人换。”
“你跟他说现在不是我管的病人,不是我帮他换了。”
“说了,他不肯,他说就要你换。”
“………”
“行吧。”
………
终于,18床要出院了。
“木木,去换药,他要你去。”阿凛还没走进办公室,就对着木木说。
“行吧,最后一次。”
生活依旧忙碌。
夜班,新收病人,一个被人砍断右手的中年男子。
被砍的是上臂部分,已经血肉模糊,伤口深到见骨。尚未被完全砍断的肉挂在上面,随着病人身体的抖动而甩动着。
木木和阿玢弯着腰为病人做清创处理。
主要检查结果出来后,他就被送去了手术室。
木木有另一台手术要上。
是急诊转来的病人,情况比刚才那位严重得多。
晚上八点多,木木跟老师去了手术室。
手术一直到凌晨五点多才结束。
回到病房,木木全身已僵硬不已。
她看了下时间,回家冲个凉还是足够的。
便脱下白大褂往家里赶。
冲完凉,又匆匆赶回科室,开始当天的工作。
木木在泌尿外学会的手撕纱布绷带,在骨科大大派上了用场。
价值感满满。
在木木结束骨科轮转时,爷爷也从ICU出来,转入呼吸内。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外科的几个大科是轮着转的。
木木在这里认识的芳芳。
第一次注意到芳芳,是因为她的背影。
那天,木木靠在办公桌,看到芳芳坐在办公桌的角落,背对着她。
木木看着她的背影,却看到了那个背影渗出的浓浓的悲伤,浓到木木想上去驱散它们。
第二次,是木木在拿验单的时候,她看到坐在旁边的芳芳呆呆地盯着手上的纸,她身上的气息,让木木难受。
关上柜门时,木木无意间瞥到了纸上的内容“真的很想你,想我们的以前,我看着你的背影……”
木木明白她为何如此的悲伤了。
第三次,木木看到她正在一张纸条上写着什么。
“你在写什么呢?”
“没什么。”芳芳吓了一跳,迅速收起了手上的纸。
“你在难过什么?”
芳芳没回应。
木木总找她讲话,约她一起到食堂吃饭。
慢慢地,芳芳开始跟木木提她的前任,说他曾经对她有多好。
木木觉得她喜欢他远远多于他喜欢她。
她俩一起吃饭、逛街的次数慢慢多了起来。
夜晚,走在回家的路上,芳芳指着前面的楼,“木木,他住在这上面,三楼,现在亮着灯的那个。”
“我经常晚上跑到这里,站在这个地方,望着这个窗户,一直望着,望到房子熄灯才走。”
“你还很想他吗?”木木不解地看着她。
“你在下面看他,他知道吗?”
“你觉得他会回头吗?”
芳芳不语。
“他不是讲得很清楚了嘛,心都不在你这了,你望着他也没用啊。”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留恋的是以前的他,你留恋的是过去的你们。”
“那已是事实,不会因为你的留恋而有所改变。接受它,做回你自己,不要继续沉沦了。”
“其实,生活还有很多美好。当你发现那些美好,你就会明白,这个真的不值得这样。”
芳芳依旧不语。
她应该能慢慢放下吧。
两周后,芳芳去了其他科室。
有人出,便有人进。
随之转来的是阿欢,来自木木学校的姐妹学校。
还有阿斌,跟阿凛他们是同一所学校的。
阿欢长得很可爱,脸圆圆的,性格很开朗。
在办公室,经常跟木木并排坐着,时不时的窃窃私语,聊得起劲。
阿斌喜欢叫她肥妹,私底下跟木木提她的时候。
木木每次都哭笑不得“干嘛叫人家肥妹,她又不胖。”
“本来就是肥妹啊,说的是事实。”
“那也不要叫人家肥妹。”
阿斌耸耸肩,不以为然。
外科的手术很多,从早排到晚。
木木对消毒水过敏,经常忍着奇痒到手术结束。
脱掉手套,手上已全是红点。
不过有何办法,只能自己克服。
好久没见到的阿颉,没想到竟然会在楼梯间碰到。
木木去药房拿药,走的楼梯。
“这么巧,木木。”顺着声音抬头看了上去,她看到了阿颉,他在上层探头看下来。
“这么巧,你去哪里?”
“我送病历去妇科。”
“哦,最近怎么样啊?”
“老样子,你呢?”
“我也老样子。”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一个往上走,一个往下走。
“我顾着跟你聊天,都走过楼层了。”阿颉发现自己走过头了。
“哈哈,拜拜。”
在阿欢结束普外的那天,上夜班的木木去买了龟苓膏,请阿欢一起吃,在阿韵推荐的那家买的,她让老板放了炼奶。
她俩在用餐室边吃边聊边笑。
被路过的阿斌看到了,“你们怎么有这个吃?”阿斌笑着走进来。
“木木请我吃的。”阿欢指了指木木。
“怎么不买我的份?我也想吃,你也要请我。”阿斌看着木木说。
“拿钱来,我帮你买。”
“不能请我吗?”
“太穷没钱了,你给钱我,我请你吃。”
“哈哈哈!”阿斌笑着连拍了木木三下。
生活,本来就有那么多的美好,一句话,一个笑容,都可以使我们身心愉悦。
在木木结束外科的轮转时,爷爷的各个指标良好,获准出院。
出院后的爷爷跟四叔一起回了老家。
二伯二伯母也搬回了他们在新区的家。
那里剩下了木木,显得更加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