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中僧众皆知崇难偏爱归流,很少派他出寺办差。近日,崇难的另一个内传弟子归章被派去了南徐州,崇难这才让归流来到极春楼探听机密。
归流的记忆中全是些“有想无想、有色无色”的佛经,张贺的记忆则完全不同。
张贺今年刚上大三,学的是国贸专业,每天在校划水摸鱼,虽然到了思考未来人生择业的年纪,却还每天躺在宿舍打着游戏。不曾想自己这天晚上打着游戏正给手机充电呢,一个火花带闪电便来到了这里。
自己虽是个文科生,可是只有少的可怜的文史知识,而这些知识中关于南梁历史的只记得侯景之乱,可是竟连哪一年发生的也都忘了!
别人穿越有系统、有宝物,自己呢,孑然一身。哦,不对,好像有对麻药的一点抗药性。
“不管怎么样,首先得活下去!”归流暗暗想道,想到此处归流仰头看了看月亮,所幸这里还有个月亮认识自己。
人生代代无穷己,江月年年望相似。
归流虽被扔在廊下,但小厮们为了省力并未扔远。这里正在杏云的雅室外的一角,不仅能看到半扇夜空,还能将屋内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世子殿下还特意吩咐了,房间四周任何人不准靠近,因此归流获得世子赠送的一个不错的听众席位。
现在归流要搞清楚这三人在青楼之中到底谋划什么,才不虚此行。
“卞参军,何不把那小和尚做掉?”这韩岳是个急性子,归流还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但听起来像是个粗人。
卞浦继续卖着关子,说道:“此人一死,所谋之事,皆为泡影。”
“滨之,你就向公盖言明吧”萧见理看他诌出来了佛家用语,讪笑着说道。
说罢便咂摸着杏云为其斟的琼梅露,一旁的杏云倚在他的肩上像只温顺的狸猫。
卞浦字滨之,韩岳字公盖,世子此刻称他们的小字,说明乖张的世子心情已经不似方才进门时那么紧张了。
卞浦将话拉到正题:“韩将军,你何时接到王爷传唤的?”
“四天前的戌时,末将收到王爷的指令。当晚我便点了手下的得力人手,约定在初五、初六两天分三队进入金陵城。”韩岳答得不疾不徐,胸有成竹,显然他只得到了第一步指令,今晚的第二步指令由世子面授。
“现下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吗?”卞浦见萧见理一直嬉笑逗弄着怀里的杏云,不曾抬头看他们二人,便继续问道。
韩岳咧着嘴角,露出一排不规整的牙道:“此刻三队的头头都在我落脚的地方,全等着为小王爷效劳着呢。”
“韩将军,今晚且去南市外的丁宅取甲胄兵器,明晚动手!”
“卞参军能否告诉兄弟们,要做掉谁?”
萧见理狞笑道:“当今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