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是大陈将军,我就是小陈将军。”
陈霸先满怀笑意,故作神秘地问道:“那待会儿用过晚饭,二叔带你出去冲锋陷阵好不好啊?”
小陈顼从他身上跳下来,学着大人的模样,恭恭敬敬得拱手抱拳道:“末将遵命!”
虽是重阳,司空府内,紫菀和归流依旧待在袁昂的东楼里。
袁昂年岁已高,自不爱游山玩水,重阳节并未出府。
紫菀虽玩心不小,但楼里难得来了个玩伴,她乐得和这个不痴不傻偶尔冒出几句怪话的小和尚谈天说地。
袁府的其他人初九一大早便去了钟山,钟山下也有袁家的几处宅院,他们当晚并未回乌衣巷的司空府。
归流昨日初八时就已经见过袁范,下午又见了袁昂的两个小孙子。
袁昂让归流去了袁府后堂的一个书房里,为那二人讲诵经文。
他们是袁范的两个儿子,一个叫袁铭,另一个叫袁锟。虽平时纨绔了些,但因袁范平时管教的颇严,俩人倒也没闯过什么祸事。
归流并不曾出寺为人讲过经书,他学不来师父和师祖那般阐述经文里的奥义。
只是像教导刚剃度出家的小和尚一般:他念一句经文,然后把译文说出来,再接着讲下一句。
这项工作对他来说才既轻松又熟练。紫菀虽觉无趣,竟也坐在堂内来听了一个下午。
重阳这晚,三人刚用过晚饭。
袁昂把归流叫到身旁说道:“小师父以为,昨日之事可有了结?”
自萧正德昨日离府,袁昂终于开口谈起此事。
归流看袁昂神情淡然,回复了光彩,便道:“事出反常必有妖,临贺王明明受罚,看起来却不恼不怒。”
“你看的很准!起先我以为他不过一莽夫耳,看你在我司空府内,怕我对他不利。今日回想起来,总觉得有不妥当之处,他好似另有图谋。”
“莫非他真是来提亲的?”
归流说出口便后悔起来,菀儿当时在楼里现身本就是巧合,萧正德绝无可能事先料到。
袁昂幽幽道:“老夫不愿再和萧家结亲了。”
归流心知袁昂这是在痛惜那段往事,把话题岔到一边:“司空大人既待我如此厚谊,我便将那晚事情说与司空听罢。”
“好呀好呀,我倒想知道你这个小和尚是怎么偷别人的珊瑚手串的。”
紫菀跑归来,笑嘻嘻地期待着。
归流见袁昂点了点头,便把极春楼里萧见理如何筹谋,卞浦如何为萧见理谋划都说与他听。
袁昂感慨道:“这卞浦倒也不差,竟甘心为萧正德父子驱使,可叹啊。”
“那韩岳是个参将,只用了四天便从吴郡来到金陵。”
“这萧正德能从吴郡调来部曲兵丁,其在吴郡竟还有如此势力。”
紫菀扑闪着眼睛问道:“爷爷,临贺王为何这般大费周章,舍近求远呀?”
这个问题庾信也曾问过,归流朝着紫菀递了个赞许的眼神。
“无论行刺成败与否,萧正德都不会让这伙人活着。”袁昂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他们只会被作为吴郡的暴徒写进国史,不会与扯上干系”
只看归流和紫菀同时点起了头,袁昂问向归流:“我且问你,猜得到这伙人现在何处吗?”
“若我是临贺王,取消了涵元寺的行动后,自然会让这伙吴郡的兵丁再赶回去,留在京城,恐生事端。”
袁昂追问道:“不错,但如果没走呢?”
归流马上明白了其中关节,这伙人的去留就是萧正德的关键手。
归流答道:“依老先生之意,这些吴郡之人若是没走,不论他们藏在金陵城的什么地方。都足以证明临贺王萧正德还有后手!”
话音刚落,只听得一个响亮的声音从楼后传来:
“敢问归流师父在此吗?能饮一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