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晰的记得,在节目中,左老师一颦一笑,很有君子之风,像她的名字,如青青翠竹。
她隔着屏幕,对左老师既钦佩又感慨。偶尔也畅想过,什么时候也能像左老师那样呢?
念头一闪而过,摇头暗笑自己,真是不自量力。
谁成想,机会就这样来了。同样的舞台,同样的传播茶文化……
卢余来微信催了。
湘琴收回心神,将邀请函收进了挎包里。
这挎包是卢余送的新年礼物。
湘琴趁他去洗漱,赶忙偷偷上网查,才知道很贵重,说什么也不肯要。
她不想欠他太多。
卢余说:“买都买了,你要不要,我送给田昕去。”
湘琴微蹙眉头,一把抢过,“你敢!给我的就是我的。”
然后,紧紧护在了怀里。
那好笑又霸道的样子,就像钻进了醋坊,打翻了一坊的醋坛子。
卢余见目的达到,上扬着嘴角出了门。
卢余已经等了好一会儿。先是在车里等,后来实在耐不住,索性锁了车,想上校区来接她。
刚走没多远,就远远看到那一幕。
湘琴跟欧阳昭站在灯下,挨得很近,气氛融洽地说着话。
卢余只觉心头发酸,怅然转身回来,默默摸出烟盒,默默抽出一支烟。
烟,他本已戒了。
这盒是今日“七夕”年会时,老隋硬塞给他的,说是方便交际。
可愣揣到了年会结束,他始终没有送出去一根,也没有想过去抽上一根。
手在身上摸了一遍,才想起根本没有带火。
卢余酸涩地笑了笑,将那根烟装回盒里去,连盒带烟,放到了临近的车头盖上。
能不能被发现,就看缘份吧。
卢余竟在心里跟那盒烟交流起来,他很怕自己成为那多余的,像车头盖上的烟跟盒子。
还是跟湘琴发了消息。问她:[还要多久?]
回来的速度,比预想的要快很多。卢余刚郁闷了一会儿,就看见湘琴边接电话边往这边走了。
卢余心底的酸,似乎减了些。
再抬头,看她笑得很开的样子,还朝着卢余的方向,远远地晃了晃手。
然后,她又对着电话说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朝卢余笑着奔跑过来。
卢余见她如常快活,暂隐藏起心底的醋意,像往日一样,展开了双臂。
紧紧拥抱。
心安了。
只要她愿意让他拥入怀抱,卢余觉得就没什么可计较的了。
“刚跟谁通话呢?这么高兴。”
卢余在湘琴耳畔说,一呼一吸间,温暖的热气,抚得她心起涟漪。
“我妈。她说家里准备了好多我爱吃的,就等我回去了。她还说,要是能带个准女婿回去就更好了。瞧瞧,真是我亲娘,这么爱催,好像我嫁不出去似的。”
卢余闷声笑了笑,“要不,我退了火车票,跟你一起回去。”
湘琴嗔笑,“那怎么行?”
还是这么拒绝!
卢余心中黯然一闪而过。好在周遭处于幽暗中,黯然没有落到湘琴眼中。
车朝江上渔者驶去。一群人早等着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说?”卢余的声音,有点闷闷的。
湘琴疑惑,“说什么?”
卢余微叹口气,“我就这么带不出手吗?害你不敢告诉家里。”
湘琴回以意味不明的浅笑。
这个问题,他曾经问过几次。每次,都被湘琴拙劣地岔开了。
湘琴总觉得不是时候,毕竟时间太短,她不能确定,是不是真的能跟他一直走下去。
卢余懂,却管不住自己的心,仍忍不住想要知道。
果然,湘琴又开始顾左右而言他。
“今早我称了体重,又胖了三斤。都怪你,连着好几天,宴请不断。前天是请店里的张姐他们,昨天又为楠姐饯行,今日又是老雷他们……”
卢余笑,“好,好,都怪我。”
湘琴不再看窗外,笑着瞪了一眼专心看车的卢余。
“说好了,今天,不许老给我夹菜,不许老想着喂胖我!”
卢余嘴角弯了弯,“谁让你这么瘦,抱着硌得慌……”
真是……
湘琴被噎得无话可说,扭头朝车窗外,继续看风景。感慨:燕市的年味,真是越来越淡了。除了挂了灯笼还有彩灯,连一声鞭炮声都不闻。
看着想着,湘琴越发想念家乡的年味了。
“等明年,我们要是还在一起的话,我就带你回家过年吧。”
卢余愣了片刻神,极笃定地说:“好。”等绿灯的路口,卢余有力地握住了湘琴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