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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懵懂

怎么会不想知道呢?

湘琴低头沉思,心思婉婉转转,起起伏伏,像极了坐过山车时的心情。

老妈憋笑了半晌,才缓缓揭晓谜底:“我说,这要听我姑娘的。”

湘琴拍了拍小心脏,又攀上老妈的胳臂,亲亲热热,连唤了好几声“妈妈”。

各种情绪,随着声声唤,尽数现出来。

老妈温暖地笑了,轻柔拍她的手。

冬阳慢慢西斜,堂屋传来阵阵欢笑。下午不会再有人来拜年,笑声的来源当然是自家人。

老妈先起身,伸手给湘琴,“走吧,出去多陪会奶奶他们。明儿一早,咱也该回城了。”

照例围着火筒,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家常。

后来,不知谁起的头,开始打牌,照例是习常的双升。两副牌,四个人主打,奶奶、老爸、二婶、二叔。妈妈悄悄退出,转去厨房,为晚饭做准备。

奶奶热衷坐庄,与老爸一组。

二叔二婶也就让着他,好博她一乐。

围观组中,湘涵最忙,瞒着奶奶,悄悄跟爸妈打手势。

一番操作,奶奶果然又赢了,乐得无可无不可,像个得意的小孩子。

湘淑轻拽了拽湘琴的衣襟,附耳低语:“大姐,我想跟你聊聊。”

奶奶耳聪目明,偏偏听见了,也看到了,摆手。

“去吧,你俩不用帮我看牌,我照样赢他们。”

聊天的内容,自然是闺阁女儿心事。

湘淑忸怩半天,才红着脸说:“大姐,你读书多,识人准。你看,小冉怎么样?”

湘琴不知该怎么说,婉转问她:“你喜欢他吗?”

湘淑思忖半晌,嗫喏着说:“我妈很满意他,城镇户口,有工作,家里条件也好。”

湘琴瞧她一副不知情滋味的懵懂模样,不知为何,竟联想起“盲婚哑嫁”四字。

对湘淑而言,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呢?

“那你呢?”湘琴还是想迫一迫她。

湘淑说下去:“他对我很好,我该喜欢他的。大姐,什么是喜欢呢?”

连这都不知道,就仓促订了亲。湘琴更困惑了。

“我看电视,看到长得好看的,心会怦怦跳,甚至想,想……”湘淑低了头,很不好意思说下去。

湘琴拉了拉湘淑的手,笑问:“想什么?”

湘淑声音小得似蚊子哼哼,“想他抱我,亲我……”

湘琴学着小时候,羞羞她的脸,笑问她:“你也想小冉这样吗?”

湘淑脸红透了,头缩进自己的臂弯里,喃喃地说:“嗯,他亲我,抱我,我没拒绝,事后,也没多欢喜。大姐,我很后悔。当初,怎么就那么倔,不好好读书,偏闹着往大城市飞,结果,碰了一鼻子灰。大姐,我飞不动了,小冉看上我,是我的福气……”

湘琴轻拍着湘淑的后背,一下又一下,安抚她的小情绪。

从湘淑的话里,湘琴也确知了。

这个堂妹从未起过悔婚的念头,也不会起这个念头的。

是的,湘淑只是想诉说,不关心什么所谓的答案。

“大姐,昨天来的欧阳哥哥,是不是参加过综艺?”

湘淑换成了欢乐的口吻。这回终于与她的年龄相称了。

“嗯。”

“我觉得吧,欧阳哥哥很喜欢你哦。他看别人都冷冷的,只对你笑。”

不待湘琴说什么,湘淑已满足地出去了。

湘琴呆望着窗外的残阳,光芒弱得很。

欧阳被认出的事,在她心头,并没起什么波澜。

她一心在想,湘淑这样懵懂,到底还是吃了读书少的亏。

她忽然想起不知从哪本书上读到的话,“学问中便是正事。不拿学问提着,便都流入世俗去了。”

也许吧。

堂屋牌桌那边,传来了湘淑欢快的笑声。

两天来,她第一次这么肆意地笑,很有些青春的生气。

湘琴苦笑了笑,对湘淑,也许是不必杞人忧天的。

懵懵懂懂,未尝不是一种幸福。思虑过多过甚,瞻前顾后,畏首畏尾,不一定好过懵懂的日子。

如是一想,也就开怀了些。

有微信来。

白牡丹:[我已备了好茶,专待你来。杨]

湘琴眉眼含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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