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走，就是中间过道了。”夏宁的声音从第二层口罩后方传来，开门的声响后，林风看到了一条宽敞的过道，而此时沿江城的寒冷彻底地体现了出来，随着两人的呼吸，微弱的水汽让口鼻处变得无比湿润。

“一般来说尸体会通过另外一扇门送到中央走廊。”夏宁介绍着，“这里几个房间是消毒室，解剖室，标本间，地下一层才是停尸间。”

“我们先去看看标本间吧，我已经把这些人皮肤，内脏的切片都取出来了。”夏宁手中的钥匙发出清脆的声音，在走廊之中的回响却不断碰撞，不断变形，“我每次动用灵视，就会头疼，但基本可以看到，魔力几乎没留下多少。”

“但也有可能是切片的原因吧。”林风走进标本间，这里倒是比更衣室干净了很多，洁白的墙面，地面的瓷砖都无比整洁，倒是中间的检查台，周遭的标本柜显得有些岁月感。

林风仔细看着那些标本柜，上面很清晰地书写了时间，还有死亡原因，以及为什么需要进行切片，但哪怕自己的双眸变得无比湛蓝，体内的魔力流动加剧时，这些切片组织上的魔力量依然少到可怜。

“我的猜测是，无机物长时间在污染区后，内部会有魔力残留，会保持一个基础值，在符合魔法定律，同时周围有没有其他魔力来源的时候，会恒定不动。”夏宁在房间之中缓缓的走了起来，看向那些标本，“而一旦有其他魔力来源，魔力就会不断堆积起来，或者被更高的魔力吸引走。”

“但人属于有机物，死亡之后体内还是有大量的细菌等生物，这些生物会把人类吃掉，而他们体内也会积累魔力，这些生物也会遵循魔法定律，将人类身体之中的魔力全部带走。”

“这样一说，倒也的确能够理解为什么这些标本基本没什么魔力。”林风点着头，“我们去停尸间看看吧。”

“没问题……不过你体内的魔力真的很多。”夏宁的目光则是落在林风一直泛着蓝色光芒的瞳孔，“我们普通人持续一两秒，就会难受。”

“体质特殊而已。”林风笑了笑，如果让这其他人知道，自己的灵视甚至能够一定程度上透过建筑物，或者根据双眼的魔力量调整透视程度。

普通人只能看到别人体内有魔力流动，有魔力节点，仅此而已。而一旦解除灵视，就只能看到正常的模样。

林风则可以透过衣物看到皮肤，或者透过皮肤看到肌肉，亦或者透过皮肤肌肉，直接看到内脏内部。虽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能够做到这一点，唯一的解释就是眼中的魔力量了。

如果其他人知道林风的灵视有这种能力，估计也要叹为观止。

之前舒乐章也做过研究，魔法研究部的一行人也进行过练习，最终的结果就和林风类似，但若是想要看得更加仔细，或者用不同的方式看，消耗的魔力巨大，而且大部分时候都会头脑发烫，双眼红肿，为了安全考虑，舒乐章建议大家只在特殊时候使用。

“就是用处也没那么大，现在虽然能够抑制双眼之中的魔力表现，但能看到的也就是别人体内的魔力和节点。”林风思考着，跟随着夏宁来到停尸间的大门，在经过寒冷的楼梯后，再度推开一扇冰冷的门，便看到了满房间的不锈钢柜子。

这些不锈钢柜子都印有不同的标签，夏宁则是娴熟地走到房间中央，拿起纸张检查着不同尸体的到来时间，林风则是趁着这段时间观察着周围。

“空调，通风系统没有问题。”林风检查完周围的一切设施后，夏宁也打开柜子，将一具尸体拖拽了出来，正要掀开布帛时，林风却伸出了手。

“不用么？”夏宁的手已经拈在布帛的一角。

“不用了。”林风摇着头，双眸之中的蓝色不断变换，眼中所看到的一切也变得无比复杂。

“体内魔力基本已经消散……啊，寒冷能够减少魔力消散的时间，这一点还是挺科学的。”林风看着尸体内部缓慢流淌，几近冻结的绿色魔力，“没有魔法节点，而且浓度非常寡淡，应该是刚刚接受治疗的人。”

“死因是什么呢？”林风询问时，双眸中的蓝色亮起，流淌的魔力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尸体内的五脏六腑。

“心脏麻痹。”夏宁说道，“尸检检查不出来，是根据监控录像得出的结果。”

“所以你给心脏进行切片，想检查里面是不是有魔力对吧。”林风双眼凝视着心脏上小小的创口，“心脏上的切口很多，其他内脏这里也有创口痕迹……哦，为什么你在大脑和神经这里也做了切片，想检查是不是魔力影响脑死亡么？”

林风的视线顺势而上，看到尸体的脊髓，大脑这里都有创口，正想要回头询问时，却看到夏宁像是被吓到了，张开嘴巴。而在此时林风的灵视之中，他心脏的跳动加快，体内血液流速增加，同时大脑内部的神经之中传递的电信号也增多了不少。

“不好意思，我的灵视不仅仅能够看到魔力节点，还能看到五脏六腑。”林风笑了笑，双眸中的蓝色一收，“吓到你了？”

“是……是有点。”夏宁瞪大的眼睛正在一点点回收，同时在口罩后方的呼吸声也依然沉重，“那你能够透过不锈钢，看到后面的尸体情况么？”

“理论上是可以的，只不过消耗就很大。”林风随意一撇，便能看到这些尸体的大致情况，“比如这个尸体……哎，这个尸体？”

在林风的灵视之中，好几个尸体都没有心脏，大脑，而且切口无比平滑，不像是因为意外死亡的。

眉头皱起，林风眼中的蓝色更甚，他现在可以看到这些尸体的皮肤，没有太多的外伤，唯一的伤口，就是解剖尸体时留下的T字形切口。

“尸体怎么了？”

“心脏被取走了。”林风话音刚落，脑髓后方熟悉的危机感袭来，那种冰冷的液体顺势之下，在这一瞬间，林风双脚蹬起，在爆鸣声中，身体便跳跃到了空中。

时空也变得缓慢，在艰难回过头时，林风看到了是夏宁冲向了自己。

手中，还有一把尖锐的手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