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林桔发力,弓身随着他的动作缓缓弯曲,紧绷的弓弦发出轻微的响声。
然后嗖的一声。
箭矢奔走如雷。
众目睽睽之下,精准命中八十步外的靶心,沉闷之声随之而起。
林桔面露得色。
演武场中的观者皆鼓掌赞叹,而那身着白袍的小将军更是用力一拍大腿:
“我观公子骑射,不仅技艺精湛,更见心神专注。每一箭出,皆如神助,精准无比。似非箭技,更似舞剑。”
有了顶头上司的开口。
随后一群大老粗也跟着哈哈大笑,机灵点的,也连忙送上几句狗屁不通的赞美。
你夸我治兵有方,我说你天资绝伦。
花花轿子人人抬嘛。
这一来二往,当然是主客尽欢。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许久未见的同袍。难得相聚,自然要好好叙叙旧。
可在众人看不到的角落,林桔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不是,他们真以为自己看不出来?
林桔心里都无语极了。
他连射十箭,次次命中靶心。
好几次,他都看到那些将领憋红了脸,就是为了将他随手射出的箭矢命中目标。而那些随军的修士更是卵足了劲,特意在关键时刻遮挡他的视线。
不愧是被林贤这位城主称作是有帅才的白袍小将——姚麟。
能让军伍爱戴到这个程度,把几个宗门大族将军拉去守大门的能人。
不单在治军卓绝。
在接人待物,糊弄纨绔上还是一把好手。
要不是看在对方之前是把他从郊外救回来的“功臣”,和林贤在临城军一手提拔的嫡系的话、
这等偷奸耍滑的好手,林桔是万万不敢放在这么重要的位置的。
只要他稍有反心,以朝廷糜烂至此的颓势。
一但一城中有变,那蓄势待发,想要封王裂土的就是这么一位聪明人了。
毕竟临城可是天下九座雄城之一。
“小公子?”
大帐内,姚麟犹豫许久,出声打断这神情变化复杂的公子哥。
和林贤这个京城下来的老狐狸相比,林桔就嫩了许多。
什么事情都写在脸上,一点高门的城府都没有,正是可惜这么厉害的人物,只能教出一个废物儿子。
林桔侧目。
对着素有知兵美誉,接手临城军的姚麟询问:“这天下难民,皆往东南走。那东南的难民,又该往何处去呢?”
姚麟神情凝重,知道是考校:“小公子不必惊慌,凉州妖魔,东北灾兵,都难以跨过这十万大山的天险。
依我看来,东南精兵良将,高功修士不计其数,公子不必自乱阵脚。”
林桔不解,按姚麟所说,和他目前所知的情况来看。
东南,特别是临城,那可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北有天险,南有各路援军畅通无阻的平原驰道。
为什么要转移平民?
按理说,既无外患,那必然有内忧。他本以为军伍人心浮动,意图谋反。可今日一看,这和他想的截然不同。
这军营中,大纛烈烈作响,可却不及林家在军伍中的地位。
林桔今日所见,这本由地方豪强同修士把控的军队,赫然成了林贤的私军。若是一声令下,旌旗曳甲,雄据东南,可与朝廷分庭抗礼。
兵甲修缮,粮食富足,再加上临城这目前的天下第一雄城。其间机关大阵不计其数,就算是所谓的仙人来了,都要掂量掂量。
当然这世界所谓的仙人,在林桔看来有点奇怪,似乎不是他记忆里那些超脱天地的存在。
似乎是某些依附在天地,销声匿迹的古怪存在。
所以关于主线任务的迁民要求。
林桔一直没有找到主要的原因,就连那沸沸扬扬的妖心,在林桔看来不过是癣疥之疾。
而那病灶,一直没有浮现在明面上。
如今他人微言轻,若是贸然和林贤说要迁民。怕是连狗脑子都要被林贤打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