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桔面带狐疑,退后几步:“你在胡说什么,本派一向与临城关系不佳,上次师叔不过是去讨债,何时又打杀大妖了。”
闻言,黄老头抚须而笑,“那是我记错了”
心中却宽慰不少,他在误入这里前刚参加过一场仙家宴会,虽然只是在门边有一把椅子,但小玄宗灵墟真人的嗓门可不是一般的大,将那临城上上下下都骂了个狗血淋头。
他虽然还没能完全确定林桔小玄宗嫡传的身份,但脸上已经挂上了恭敬的神色。
无他,若是真的宗门嫡传,手头指漏下来的那点东西,都够他们这种野修打生打死了。
看见这老头前倨后恭,程分微微皱眉,心里有些不耻,他向白大夫一摆手。
白大夫沉默了一下,拱手回礼:
“天药谷,白获。”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明显对眼前的人都不太上心。
轰!
随着锣鼓喧天,鞭炮齐炸响,众人的目光被下面的场景所吸引。
神庙的大门轰然打开。
早已戒斋沐浴完毕的官员鱼贯而入,清一色身穿长袍,腰缠红布头戴大帽子,恭敬的站在仙公前,旁边还跟着陪祭的商人或大族。
他们在老庙祝的主持下,申文纳表,焚香上贡。
在仪式完成后,等候多时的百姓才能进来上香供烛,燃纸化箔。
一时间,叩首祭拜的人,不计其数。
四人居高临下,一览无余。
为首的县官只是虚拜了一下,没有下跪。
黄老头眯着眼,有些随意的问道:
“我看他们这个送神的官员跪拜礼好像略有不同……”
又来了。
果然是老狐狸,不好忽悠。
这么小心谨慎的修士,接下来林桔要小心行事了。
林桔有些烦躁的摆手,面露不快:
“三十年前有文官提出,为官者,只需要跪天地君亲师,可遇神不跪,见仙不拜。”旋即,他有些阴沉沉的说,“咱们东南道,敢这样的官员好像不多。
黄老头闻言,心中对林桔身份更信了几分,无论再怎么伪装,这种宗门弟子心中对朝廷的那种不满还是隐藏不住的。
况且,这事也没有真正推行过,提出此事的文官也早已死在了谪居的路上,这种朝廷秘闻,没有长辈相告林桔又何从得知。
就是他偶然发现各地官员礼节上的不同后,也不会把此事归咎于此。
要不是灵墟真人对这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耿耿于怀,黄老头也不可能偶然知道这等密事。
这样想着,黄老头的眼神越发炽热。
另一边,林桔也对这个黄老头修士的身份信了几分,但也没有太看重他。无门无派,那就是所谓的野修了,一路摸爬滚打,有事道友上,有财我先来。和这种人共行,更要提防他什么时候会翻脸。
像张宇那种宗门弟子,就算历练再多,身上的那一抹贵气还是没有办法消除。
而像黄老头这种散修,就算是日后入了门派,大概率也只会在宗门面临灭顶之灾的时候抽身离去,不落井下石都是他们宅心仁厚了。
因为有前车之鉴。
所以东南宗门十分忌讳这些带技投师的散修,就算是入了宗门大多也不会被重用,即使是这样,还是有无数的散修削尖了脑袋想踏入宗门的大门。
无他,修行一事,总有些不愉快吧,宗门弟子那可个个都是朝中有人,山上有人,甚至天上地下都有人。这让散修怎么敢争,一招不慎,那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地步。
也就是白大夫这种与外界交流较少的门派弟子,和程分这种刚刚半只脚踏入修仙的半吊子才能视大宗为平常。
在闲谈结束后,四人混入人群,想去神庙内打探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