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刚刚报完,就见一个太监领着几个佝身的宦官大摇大摆走进了院子。
有些官员站起身,看向门口。
“唉呀呀,李公所料不错呀,说赵大学在陆公这里,还真就在这里,得了,省得我多跑一趟。”
在场坐着的人有些轻蔑地看着这位刘太监,不知在想什么。
“赵大学,圣上口谕。‘近来双至与我大立摩擦不断,妄开边衅,既然双至欲起战事,我大立何惧之有。今令兵部遣军至南,以备战事,各部辅助,不可怠慢’。”刘太监边说边笑眯眯地看着赵放赵学士,全然没有管坐在首位的陆寻。
赵放作为春霞殿大学士兼实权户部尚书,独领一党心中当然有自己的盘算。
他仅仅只是站起身向皇宫方向拱手:“陛下多时不理朝政,有不了解的地方实属正常。朝廷刚赈瘟灾不久,国库已然空虚,实在没有多余的钱粮去支撑兵部开拔。”
“何侍郎,给刘公公说说,咱们户部有多余的钱粮吗?”
此时坐在他后面的一个官员走了出来:“我户部经庆元七年赈旱灾,八年赈涝灾、饥荒。久赈之下,次年又出了瘟疫。朝廷又体恤百姓减了发灾地区的税。现今多地税收不足,已经是寅吃卯粮。刘公公,如今开支是…”
那刘太监手一摆:“您别给咱说呀,反正这圣谕呀,是传到你们这儿来了,办不办,可就是你们的事儿了。”
“好了,咱家也不打扰各位大人的雅兴了,走了。”话毕,他扭头带着身后几个当差的离开大厅,临了用那眯成缝的眼睛看了一眼陆寻。陆寻也感觉到了目光,但他只是冷冷回了一眼。
“真是岂有此理!现在就连李预那阉狗的狗腿子都敢与我们这么说话!如此嚣张,统统没将我等放在眼里!”刚刚说话的何侍郎突然破口大骂,显然非常不满刘太监打断他说话。
在场的其他人也无不咬牙切齿,堂堂朝廷命官,竟被一群宦官吆五喝六。这要是被后世的人知道,岂不笑掉大牙,认为当朝做官的人没有一个有脊梁。
“户部钱粮紧张,就请各部担待一下。”赵放脸上不见喜怒,在官场浮沉三十余年,刘太监的态度还不至于让他破防。
现在他关心的只有“甘文款”口中的“几日之后见分晓”。甘文款就是坐在陆寻身旁的官员,位居南宁殿大学士,入内阁,预机务。
他们这群官员虽然坐在一起,但却是由朝中的两大党派“陆党”和“赵党”组成。陆党魁首是陆寻,而赵党魁首便是赵放。
“明日我等去求见陛下,询问钱粮补给之法。”
“哼……值此春耕之时,不可扰民,无非是继续给那些乡绅挂一个员外郎。”
每当朝廷财政紧张时,都会以各种办法从平民和士绅的身上“征收”。号召国内那富得流油的士绅商贾捐款,后赐于他们“员外郎”之职,使他们脱离卑微的工商阶,成为有头有脸的士。
“陛下最后怎么决定不是我们要操心的。”
“赵学士,你放出去的人呢?”陆寻站起身。
“目前应该还在朝阳观,今可命其至道洲护新生弃者抵达双至。”
甘文款和陆寻都点了点头,后者开口:“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