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的野人生活他已经受够了,浑身一股血腥、泥土等混合的臭气弥漫,必须要沐浴更衣。
西门,正通门。
门高约两丈,两旁有官兵把守,入门需检验路引和随身物品。
由于钱塘靠内陆两方皆是深山老林,各种食人猛兽经常性出没,十里八乡的村民不堪其扰,因此官府修筑城墙,尽迁其民于城内。
不多时,便轮到杨凡一行人。
“来者何人?”一中年腰间胯刀官兵皱眉。
三位男子衣衫褴褛,糟里糟蹋,如若不是个个气度不凡,且旁边两位女子穿戴正常,他都要怀疑是何处流窜而来的难民。
“在下杨凡,高青乡秀才,赶考而来,这几位是在下的同伴。”
杨凡拱手行礼,除了背篓里的小狐狸,青萍剑已经缩小藏起。
公然佩剑、佩刀会引起官府的注意,并且要去县衙登记在案,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秀才?”
官兵皱眉,逐个打量一番,确定几人一点也不沾边,又正遇他有些烦心,语气稍重:
“路引拿来,你们的行囊呢?”
赶考的秀才他没少见,如此装扮且随身未带书籍,乞丐般的秀才却是第一次遇到,万一有猫腻,自己能立上一功的话,回县衙当差指日可待。
周边行商、农民等围在四人身后看热闹,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杨凡低头看了下自己破烂的装束,属实跟读书人的温文尔雅沾不上边,也不难怪被怀疑,苦笑道:
“在下几人路遇山贼拦截,身上东西皆被抢夺一空,所幸被两人女侠相救才得以脱险。”
“请官爷明鉴,小生宁采臣亦是在府衙登记在册的秀才。”宁采臣帮腔道。
这是几人以防万一,临时商议的应对说辞,正好派上用场,为此陈洛水并未隐匿洛水剑。
“哦?那就是说尔等拿不出路引来!”官兵呵斥,拔出腰间大刀,两旁官兵纷纷将长矛对准杨凡四人。
“要怪就怪你们来的不是时候,正撞我刀口上,”官兵暗道。
肃杀之气弥漫,看热闹的群众一哄而散,离的远远的。
本着民不惹官,杨凡并未将心中的不满表现出来,有道是小鬼难缠,为了日后行事方便,看来今日少不了破财免灾:
“未请教大人贵姓?能否借一步说话。”
李捕头自然懂得起,顿时有些意动,充满不确定的功劳和唾手可得利益,很好选择。
况且城卫收点小恩小惠放行是上头默许的,只要不犯大是大非的罪行,从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正待他准备顺水推舟时。
“放肆,李捕头为官清廉,从不收受贿赂,有何可借,莫不是心虚?”旁边一持矛小兵怒目呵斥。
李捕头愣住,回头深深看了一眼出声小兵,将其模样记在心里,默默咀嚼着此人的用意。
上贡的心意,私下是所有人共同分配,并不是一人独吞,毕竟这是个清苦活,久了恐生怨言。
但此人舍弃自己的利益闹这一出,必有人指使!
李捕头料想无非是他的死对头搞的鬼,就是不知,仅欲想让他骑虎难下,还是背后另有阴谋在酝酿?
“杨大哥。”陈洛水低声叫道,眼里暗含杀意,手已悄然放在剑柄处。
杨凡神色凝重摇摇头,心中记起燕赤霞临走时说过的一句话:
“贤弟切记,当你处于朝廷管辖之地时,切莫动用法力对有官身之人随意出手。”
“切记!”
“切记!”
当杨凡问起其中缘由时,燕赤霞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留下一谜语——‘人有人道,天有天道,依道而行,不可兼得。’
当然,其中也有他并未自持武力而心态膨胀,高人一等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