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室友们知道了于曼的经历都劝她离职,大家都觉得再这样下去人会生病的,有什么能比身体重要的呢?
这不是于曼的第一份工作了,用离职让自己解脱的方式,她已经用了好几次了。可是下一份工作呢?会不会还是这样?
“曼曼,你想太多了,干不下去你坚持也没用的,不如早点走,下一个更好!”刘忆宁对工作的态度明朗,她认为不能满足自己需求的工作,就应该离开。
“是啊曼曼,你这些同事只会更过分的,你还是走吧!”
姚舒舒一语成谶。
于曼的公司要团建了,地点在隔壁映台市,他们要去玩三天。
于曼不是很想去,但是上次有个小男生拒绝了团建,领导很生气,后来不停给人家穿小鞋,赶走了人家。于曼觉得,自己经不起任何风浪了,只能硬着头皮参加。
第一天是在一个小岛上,大家一起游船。所有人三三两两结成队,只有于曼落了单。
酒店都是双人间,和她分到一起的同事去高玉南挤一张床了,宁愿三个人一间也不肯跟她同住。
到了晚饭时候,于曼看到群里说的时间地点,提前一小时就出发了,自己一个人,害怕找不到地方。
幸亏是提前了,那地方直线距离不远,但是要坐船过去,船坐满了四个人才能开。
于曼等了又等,要么来的是四个人,要么是两个两个的来,她直接被要求下船继续等,等了半个多小时才坐上船。
下船后时间也不多了,她开着地图小跑着过去,距离吃饭时间还有十分钟。
但大家居然都已经到了,按照以往的情况很多人都是踩点来的。
大家眼光齐刷刷看向她,于曼尴尬找了个空位立马坐下,忽然听到严敏那尖锐的声音:“于曼,你可迟到了呀,你得自罚三杯!”
于曼看了眼手机,她这不是没迟到吗?屋子里没人说话,只是都在盯着她。她端起眼前的红酒一饮而尽,一旁的同事立马给她满上,三杯红酒下去她立马感觉到胃里开始翻涌,头阵阵晕眩。
她想吃点东西压一压,但是领导在发言,没人敢动筷子。好不容易等到可以吃了,又有同事莫名其妙地敬她酒,对方一口吹尽,就有人起哄,逼着于曼也一口气喝了一杯。
这一杯下肚,她忍不住冲去了厕所,吐了一阵,胃里难受极了。
但是这些人好像没有就此罢休的意思,她们先是一个个敬酒,逼着于曼又喝了不少,最后严敏妖娆的起身,又亮起她那让人头皮发麻的嗓音。
“曼曼呀,你这佳悦的项目做得这么好,钱赚得盆满钵满,又钓了个金龟婿,你不得谢谢咱们总监和高姐啊!”
话音刚落,于曼感觉四面八方的眼神似乎要把她凌迟,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轻蔑的笑意。
高玉南歪着头看着她,那眼神只有个“贱”字可以形容。于曼知道,她就算真是傍上了大佬,也不至于人人喊打,这背后一定是高玉南在添油加醋,传出些难听的话。
于曼的怒气随着酒精一起上头,她端起酒杯,摇摇晃晃地走到高玉南的面前,在大家以为她真的要去敬酒的时候,于曼狠狠地将一杯酒泼到了她的脸上。
高玉南猝不及防地呛了一鼻子酒,衣服已经湿透了,那是满满一杯红酒。
于曼已经醉了,她泼完酒就开始大笑,高玉南站起来要打架,却被总监拦住了。这么多领导在,一个喝醉了失态也就罢了,要是两个人打起来了就太不像话了。
高玉南就像一头发疯的狮子,差点拦都拦不住。
于曼看着她这个样子,笑得更大声了,边笑边喊:“高玉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公司的流言都是你传的,你这是造谣、诽谤!你就是个小人,我可以去告你!”
“够了!谁跟她一个宿舍的?送她回去,立刻马上!”总监眼见着越来越控制不住,只能先送回去一个。
和她分到一个宿舍的女生也不敢多言,立马扶着于曼出去。
高玉南就这样被打了闷头一棒,还没能回击,气得在酒店狂怒大叫。
红酒巨大的后劲席卷,于曼彻底醉倒了,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下午。这期间也没人喊她,她自己叫了份餐,吃完就买票自己回去了。
昨晚发生的事情她还记得,清醒后倒是有些感谢严敏,要不是她灌她酒,要不是她挑起争端,于曼就算是喝了酒怕是也不会那么大胆。
这工作,她不打算做了,昨晚的事,是她酒后出息了一次,也算是她给自己一个交代。
回到申州,于曼就提交了辞职报告。
令她意外的是,刘副总竟然亲自找她谈话。
“我们也不是不知道高玉南的性格,她就那样,你也不用太在意。倒是你自己,工作做得那么好,何必放弃自己的前程呢?”
“刘总,您误会了,我离职并不全是因为高玉南,我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
“那你和佳悦的方总……害,你看你在公司也做了这么久了,咱们也是好聚好散,方总那边也得麻烦你帮我们说说话,不能影响合作,你说是不是?”
这老男人一副奸猾的嘴脸,激起人一阵反胃,他这在讨饶,又在威胁。于曼原本就没这想法,这人真不愧和高玉南是一丘之貉,小人之心。
“放心吧刘总,我和方总没什么关系,想说什么也没那面子。”
刘副总点头,谈话不欢而散。
离职手续十分繁杂,需要十几个人的审批,每个人的速度都很慢。
在审批结束之前,于曼每天都要正常上下班。面对着同事们的眼光和议论,她由内而外感到不适,经常有头晕想吐的感觉,晚上也是迟迟不能入睡,整个人目光涣散,脸色苍白,毫无生气。
等待审批的这半个月里,她把办公桌上能带回去的东西全部带回去了。到了离职这天,只拎着个小袋子,面无表情地走出了办公室。
对这个工作了两年的地方,她没有任何留恋,有的只是愤恨和疲倦。在团建之前,她还在想着如何周全,谁想到一瞬间天翻地覆。
所以这是一场没有规划的裸辞,未来的事情她根本没有力气去想。她在家躺了足足一周,每天有十二小时在睡觉。
在家的这几天下午,她总是听到好像有人回来,但睡得迷迷糊糊也没出去看。